抓拍到幾張預料之外的照片,無論是何素還是攝像師都非常滿意,畢竟誰也沒想到溫予酒會真的下嘴去咬。隻是閃光燈沒再亮,男孩子依然抱着身下的人沒有松開。
何素冒出些許異樣的念頭,往前邁了兩步又開始猶豫。
于是在猶豫的第二秒,她看見江楓往溫予酒的腹部踹了一腳。
溫予酒被踹了出去,撞上身後擺着的那根羅馬柱。
柱子開始晃蕩,擺放在上面的玫瑰花滾落下來,掉到溫予酒的懷裡。
他迅速把手向後伸,撈住了即将倒下的羅馬柱,又掩嘴咳嗽了幾下。
江楓一點沒收力,痛感開始蔓延,溫予酒屈起一條腿,遮蓋住捂住腹部的手。
江楓收回腳摸上還殘餘濕熱氣息的脖頸,那一小塊皮膚破了點皮,還留下了牙印,觸碰一次就會回傳刺痛,他看着溫予酒表情複雜:“你屬狗的?我不是讓你别咬?”
溫予酒摁了摁指腹下的那小塊皮膚:“你要咬回來嗎?”
他甚至想咬出血,不過真這麼做的話,江楓就不止給他一腳了。
“……”
何素和攝像師本來還站在布景區外,這會都跑了過來。江楓不想把事情鬧太大,隻能忍住再補一腳的沖動,咬牙不說話。
溫予酒問他:“你生氣了嗎?”
“你突然被狗咬不生氣嗎?”江楓反問他。
“好吧,”他笑了笑,又用力地摁過一次被踢到的地方,用疼痛抵消疼痛,十分幹脆的向江楓道歉,“對不起。”
“下完嘴了知道說對不起了,”江楓說,“早幹嘛去了,有想法不會說,那時候嘴巴沒用?”
他們說話讓人無法插入,何素和攝像師隻能時不時大眼瞪小眼,等着兩個人聊完。
腹部的疼痛在呼吸之間消散,溫予酒撐身站起來,聲音很低的嗯了一聲。
江楓瞪了他一眼:“我聽見了。”
拍攝被迫中斷,何素讓他們先休息幾分鐘,跟攝像師一起确認剛才拍下來的照片能不能用。
江楓用濕巾擦過一遍脖頸,重新把頸鍊戴上,走到顯示器前跟着一起看那幾張照片。
頸鍊的寬度剛好能遮蓋溫予酒留下的牙印,男孩子又恢複成完美的模樣。
溫予酒眸光沉沉,嘁了一聲,沒有人聽到。
那一幕拍出來的效果都很好。
唯一不足的就是陰影把溫予酒的眼神完全掩蓋了過去,下半部分卻因為燈光原因拍的很清楚,從張開到咬下。
他兩隻手都搭在江楓肩膀上,施力把男孩子強制摁在原地,手背的骨節因為用力而突出,無名指的戒指在燈下閃着光。
其實更吸引眼球的,應該是他那幾個瞬間不加掩飾的眼神。
——捉到獵物且在掌控内,由内而外展現出來的占有欲和愉悅感。
又或許少年就是故意的也說不定,何素透過顯示器黑暗部分瞥向站在後面拍去衣上灰塵的人,完全沒有表現對原片的好奇,似乎因為舉動所造成效果都在預料中。
吸血鬼套裝還剩下最後一個動作就拍攝完畢,兩人都需要拿道具,其中一個還落在一樓的道具間。
待在攝影區将近兩個小時,江楓便主動提出能不能去幫忙拿上來,上下樓一趟也算是活動了。
何素沒有攔他,告訴江楓道具放的位置。
等到男孩子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何素從拍攝區的桌上拿起擺放在花瓶裡的鮮切花,遞到溫予酒手上,向他說明接下來要做的動作。
“等會你要半躺在地上,唔,左手拿着吧……”
沙發在最後不需要用到,溫予酒和江楓一起把它搬到了鳥籠外,确保不會進入鏡頭。
鮮花開得正盛,花瓣上還有殘留的露珠,溫予酒聽着何素的要求,等待何素說完後,才開口:“這是什麼花?”
“這個嗎?荼蘼,是不是很好看?”何素說,“荼蘼的鮮切花可不好弄到呢。”
溫予酒轉了轉手裡的鮮切花:“末路之美?”
“對啊,”何素點點頭,接着意識到什麼,“你知道啊!”
溫予酒挂着笑容:“有一點了解。”
收到的折花被他放在了玄關的櫃子上,隻要一回家就能看見。父母不會給他請家政,也不會來到他的住處,溫予酒并不會擔心有人拿走。
也因為收到了栀子,所以他看到鮮花總會下意識去想花名。
從道具間翻找出需要的道具,江楓回到二樓看見何素興緻勃勃和溫予酒讨論着什麼,走近兩步就聽見他們的聲音。
“我是想拍出兩個人走到盡頭了,但是還有一個人不願意放手,又不想讓對方知道的那種感覺,不過照片感覺也傳遞不了太多情緒。”
攝影師調試設備,發現有人走到旁邊,便擡頭看了一下:“小江找到道具啦?”
“找到了。”江楓把手裡的匕首展示出來。
刀身塗抹特殊顔料,在燈光下锃亮,看起來就像真的一樣。
他舞了兩下:“這個可以捅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