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楚行昀所說,朝顔細細回憶了一會兒,還是搖頭。
“我在朱宅時,不曾聽聞玉笙與小郎君形同的人認識。”
楚行昀眼神一黯,“罷了。”
昭意聽出他話裡的失落,又問:“你可知你娘叫什麼?”
楚行昀道:“小時候的事很多都不記得了,隐約記得有人叫她麗娘,至于姓什麼,我當時年歲尚小,實在不知。”
信息模糊成這樣,昭意蹙眉,一時間也想不出法子來。
朝顔擡頭看了沉默的兩人一眼,咬了咬唇,“若道長還信得過我,不如讓我查一查。”
昭意面向她,“你有法子?”
朝顔點了點頭,“雖然當年玉笙的許多東西已丢失,但當年我也盡量保存了一些下來,或許能找到小郎君需要的線索,隻是需要小郎君的一根頭發。”
楚行昀一愕,看向了昭意。
昭意微微驚訝,“聽聞狐族有一脈名為齊靈,能使禦氣之術,憑氣息尋人,但這一脈常年隐居,不常入世。”
朝顔苦笑着點頭,“我與玉笙皆為齊靈狐妖,隻是玉笙天性貪玩,禦氣之術學的不精,一心想練化形術。而我的禦氣之術雖算不得上是精深,但這世上也很難有我尋不到的東西。當年我以禦氣之尋不到朱凱深時,我就知道他已經兇多吉少了。”
所以她後來回了京城卻不敢去見玉笙。
昭意沉默,讓楚行昀拔了一根頭發給朝顔。
朝顔朝兩人一拜,“定不負道長所托。”
說罷,又化作了一縷紅煙,消失在了空中。
待朝顔走後,昭意細想了一遍楚行昀剛才說的,“聽你剛才所說,你小時候家裡有護衛,看樣子并非是普通人家。”
楚行昀搖搖頭,“雖然是家裡的護衛,但是從給對我有過好臉色。”
昭意杵着腦袋,點了點頭。
“罷了,我倆在這空想也想不出什麼。這幾日宮裡應該無事,你便去蔣家看看吧,我也去看看師兄。”
“可要我陪你去?”
昭意輕笑一聲,“你到底查不查蔣家了?”
楚行昀抿唇,“自然要查的!”
昭意從座位上起身,朝着床榻方向走去。
“查你的事就行,不用擔心我,沒遇到你之前,我也是靠自己的。”
楚行昀還想說話,但看她已經穿過了簾子,隻能透過簾子看到模糊的身影,便隻能作罷。
*
作為修道之人,身體恢複得自然比普通人更快一些。
昭意去看望予林時,予林就已經醒了,隻不過身上的傷還未完全痊愈,現在還隻能躺在床上。
昭意進去時,予林左右掙紮了一下就要起來,她連忙上前幾步将人按住。
“師兄傷勢未愈,還是不要逞強了。”
予林隻能作罷,長長歎了口氣。
“想不到身為師父的第一大弟子,竟然栽在了小小的朱宅裡。”
昭意撲哧一笑,“那可不是什麼小小的朱宅,裡面的可是齊靈狐妖。”
“齊靈狐妖?”
予林皺眉,臉色一變,“我隻聽他們說你出手解決了朱宅的事情,卻不知道還有齊靈狐妖,你可受傷了?”
昭意道:“我沒事,而且我也是今日才知道那妖是齊靈狐妖的。”
于是昭意将朱宅的事情,以及如何處置狐妖的事情都告訴了予林。
昭意小心問道:“師兄覺得,我這樣處置可妥當?”
予林則深深看了她一眼,欣慰地笑了笑,“妥不妥當我說了可不算。”
昭意疑惑,“為何?那妖将師兄傷成這樣,我卻饒了那妖一命,師兄不覺得不妥嗎?”
予林聞言,并未生氣,繼續道:“這天下處置妖的法子多了去了,有的人覺得妖天性嗜殺,隻能誅殺殆盡才能平天下,有的人覺得妖同人一樣有情感,可以通過教化的方式感化他們。這天下并沒有說明哪一種才是處置妖的正确方式,所以如何處置妖,還得看降妖的人怎麼想。予青,這狐妖是你降住的,所以你怎麼處置都是最妥當的。”
他一頓,笑了笑又道:“更何況,師兄我被狐妖所傷,是我技不如人,有什麼好責怪你的?如今予青比師兄都厲害了。”
昭意一默,“其實,這妖也不算是我降住的。”
她将那夜從自己身體中出現男子的事情告訴了予林。
予林驚愕,連忙搭上她的手腕,閉眼沉思。
片刻後,他皺起了眉。
昭意問:“如何?”
予林抿唇,“探你體内氣息,未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