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咒回]追溯依存 > 第21章 銀光

第21章 銀光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2006年6月15日,16:00,東京,品川區某居民區】

就讀附近小學的藤本三四子在放學時間踏上歸途。

自從進入雨季後,東京已經很久沒有放晴了,路上每個人都躲在雨傘下或藏進雨衣裡不讓自己淋濕。藤本三四子卻不一樣。她手提一把長杆的透明塑料傘,帽子也不戴,淋着雨一路小跑回家。

但是這實在是無奈之舉。今天中午藤本三四子和朋友去中庭玩的時候,一不留神傘就被樹枝劃破了,正巧破的地方就在遮住頭頂的地方。橫豎腦袋都會淋到雨(帽子還會打濕),而且打一把破傘肯定又會被那些讨厭的男同學笑話,藤本三四子才決定不打傘直接沖回家。

在快經過那棟鬼屋時,藤本三四子跑得更快了。

這一條路上都是一戶建,鬧鬼的房子從外面來看和其他房子沒有區别。但是自從住在那裡的漂亮阿姨和高個子叔叔不見後,裡面就有了不幹淨的東西。她還聽說,自從有鬧鬼的傳聞後,已經有兩個人進去過再也沒出來!

很多人已經不敢走這條路了,藤本三四子也是。但誰叫她回家必須得走這條路呢?所以每一次她都跑很快,拿出她在運動會上賽跑的速度一口氣跑回家。

“哎?還有目擊者?”

“嗯,有好幾個呢。他們都說鬼是一個長得像嬰兒又像鳥的怪東西,光是趴着就有——喏,那扇落地門那麼高,背上有扒光毛的雞翅一樣的小翅膀!至于顔色就有兩種說法了,有人說黑乎乎的像糊掉的烤肉一樣,有人說血淋淋的像剛割下來的生肉……”

聽到有人說話,藤本三四子不由自主地停下來。引起她注意的是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他身邊還站着一個穿校服的看起來十多歲的女孩子,而他們就站在房子門口。

那個男人她這條路上見過好幾回,是警視廳的刑警,爸爸說他們在抓壞人。所以比起好人叔叔,藤本三四子更在意那個女孩子。她的校服款式藤本三四子沒在這附近見過,黑色雨傘和剛過肩的蓬松黑發遮住了臉。

那個女孩子擡手捂了一下嘴,然後說:“好惡心……難為您能記這麼詳細啊。”

藤本三四子注意到,那隻手上纏着着什麼東西,有銀光在光線昏暗的雨幕中閃了一下。

“哈哈,實不相瞞,我可是超自然現象狂熱者,不然也不會私下聯系你啦……”

話題在唏噓中結束,好人叔叔和女生推開門走進院子。

這條路上很快就隻剩下藤本三四子一個人。她最後看了一眼那棟房子,重新邁開腳步奔跑起來。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她已經是「品川刑警虐殺案」和「目黑川居民區一戶建煤氣爆炸案」兩起案件的最後一個目擊證人。

【2006年6月17日,8:00,東京咒術高專】

今天依然大雨如注,好在山間的風吹起來很是涼爽,才減少了潮濕空氣對咒術師們的困擾。入夏以後咒術師們的任務量本來就激增,多多少少會對加班有怨氣和感到疲勞,要是再因為天氣難受,咒術高專裡的各種建築和設備的維修費恐怕會暫時變成一個誇張的數字。

但朝露透是例外。現在涼風迎面,沁涼的雨絲撲到臉上,很舒爽沒錯,可她仍然覺得心裡煩躁。這種感覺讓她幾乎呼吸困難。

走在她前面的七海建人難以無視同學身上的情緒變化,一邊繼續走一邊回過頭看她。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但隻是用謹慎的口吻再次問出他們三個人從教室出發前他提過的那個問題:“朝露,你真的沒事嗎?”

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朝露透最近處于一種詭異的虛弱狀态,反應變慢、速度變慢,咒力貌似都很難使出。昨天在東大圖書館裡進行的任務裡她就因此失手,沒能完成合圍計劃,被咒靈的反擊劃傷了脖子并飛了出去,好在灰原雄反應快沖過去抓住了她,她才沒飛出四樓的樓梯欄杆。他和灰原雄都被朝露透的糟糕狀态吓得不輕。

追溯朝露透狀态變差的開端,大約是從進入雨季後開始的。這段時間她不管是走路還是坐着都時刻扶着頭或是低着頭,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表現得比七海建人還沒幹勁。而且沒任務的時候她隻待在宿舍裡,完全不出門,和所有人都保持距離。朝露透本人說隻是疲憊累積導緻頭痛需要休息,五條悟說她隻是不想看見人類,當然他除外。

作為百分之八十時間都在一起的同班同學,七海建人認為朝露透是有難言之隐,而在這麼忙的時候還堅持有空就過來騷擾一年級的五條悟絕對是在胡說。但他無意窺探同學隐私,才一直沒有多嘴。

誰叫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

朝露透扶着額頭,沉默兩秒才回答:“隻是祓除詛咒的話沒問題,但這次是去澀谷……人隻會比昨天更多吧。能堅持多久我也不清楚。”

她這次終于不嘴硬,卻沒讓七海建人少點壓力。

“朝露,等下你就在車上休息吧!我知道,頭痛很難受的!”走在七海建人旁邊的灰原雄也說,“那是很常見的咒靈類型,我和七海沒問題!”

“你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那好像是準二級的水平吧?”七海建人不滿。

朝露透幹笑兩聲,接着無奈又懊惱地歎了口氣:“沒事的!這次我支撐不住會自己跑啦,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她也很無奈,狀态差勁是因為一直在頭痛,而頭痛是老毛病了,類似“頑疾”的存在。拜這個世界和她的術式「衆生心咒法」所賜。

不知道什麼原理,冬末春始期間人類産生的陰郁情緒會在初夏集中爆發。這段時間詛咒數量通常是全年的峰值,也是她最難熬的一段時間。因為「衆生心咒法」對周遭情緒的自動化感應是無法被她的意志左右的,隻會将那些情緒照單全收。從她出生第一年起,每到這個時期她的大腦會因為被持續灌注信息而不堪重負,輕則頭痛發燒,重則影響咒術使用和咒力控制。這種狀态是無解的,摸索了十多年她發現隻有把自己封鎖隔絕起來才會好一些,所以她每年這段時間都會盡可能遠離人類放空大腦,等待初夏過去。

然而她現在是咒術師,必須為保護被那些情緒威脅到生存的其他人類出門奔波——就是這樣身不由己。幸好她身邊還有同伴在,倒也不會出什麼事。

很快就有人将朝露透從同學們的質疑中解救了。

在經過某棟實際存在的建築時,他們發現班主任菅由理正盤腿坐在檐廊中玩附近一棵樹上被雨水擊落的樹葉:她先用可控制氣流的術式「疾風操術」讓它們加速下墜,再竭力阻止它們掉到地面并把它們往上抛。一套動作不斷循環。

她怎麼這麼無聊?好羨慕!站在原地看她玩了三輪,一年級們腦子裡不約而同冒出同一個念頭。

“嗯?上午好呀大家!哈哈,看起來又有任務了呢,這次是哪裡呢?”菅由理終于注意到了他們,并笑眯眯地打招呼。

然而隻有灰原雄熱情地回應了她,朝露透和七海建人像沒聽見似的擡腳就走。

“喂你們倆!無視老師也太過分了吧!給我站住!”

菅由理打聽出他們具體的任務地點後,立即稱自己正好也要去澀谷,于是最後出發的隊伍變成了四人。菅由理沒有帶傘,又不想讓三個學生借一把傘給她,就厚着臉皮找上最沒精神的朝露透。

“哈哈哈!我的學生果然是最好的!優秀可靠又願意帶老師一起出去玩,夜蛾老師羨慕死我了吧!”菅由理一手搭着朝露透肩膀,另一隻手叉着腰仰頭大笑。

朝露透嘴角抽搐,忍了又忍還是沒把老師的手掀下來,反而把傘舉高了一點避免老師突然站直碰到頭。

因為菅由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所以她沒注意到兩個男生在背後小聲議論。

“朝露沒問題嗎?感覺她那邊壓力很大。”灰原雄十分憂心。

“她連五條前輩都能應付,應付菅老師肯定遊刃有餘。”總比讓他來應付好,這樣想着,七海建人心安理得地輕輕吸了口氣。

“老師怎麼這麼巧也要去同一個地方,不會是打算逃掉什麼工作吧?要不想辦法讓老師打消主意吧?”

“别想了。那樣做一定會被報複的。”

灰原雄下意識揉了下臉。

“也是啊。”

就在這時,似乎終于笑夠了的菅由理突然正經起來,對他們三個宣布:

“好啦好啦!我們該加速了!要不要來比賽一下?看看誰先到校門口,最後到的人要全程待在老師身邊為老師服務,怎麼樣?”

七海建人眉毛一抖,灰原雄和朝露透都茫然地“啊?”了一聲。然後一年級三人都不情不願地同時舉起自己的拳頭,幹巴巴地喊道:“好哦——”

【2006年6月17日,8:35,東京澀谷區】

因為最後一個抵達校門口的是朝露透,所以到了任務地點後她隻能目送兩位同學進去,自己則陪着菅由理一起去了附近的代代木公園。

“菅老師,謝謝你關照我。可我應該和他們一起去,這是三個人的任務,我沒理由偷懶。”朝露透說。

“哎呀——”菅由理微笑着拍了拍朝露透的背,“這可不叫偷懶啊。别太勉強了,不管是用你的生得術式還是你的咒具,你都會很辛苦吧。”

“但是……”

“而且準二級對他們來說很好解決的啦。他們的水準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朝露透抿緊嘴,點點頭。

這座大型省級公園人氣很高,不過因為雨季到來,即使是周末也幾乎看不到多少滞留在公園中的人。再加上從樹林中時不時傳來的烏鴉叫,以及呼吸時潮濕空氣裡混雜着的與學校不同的木頭氣味,朝露透很快就徹底放松下來。

師生二人閑聊着一直從入口處向前直走,道路盡頭是寬敞的木質觀景平台,可以看到著名的噴泉水回廊景觀和對岸綠樹成蔭的景象。站着看了一會兒蕩漾着水波的翠綠水面,她們又往右邊樹林深處走去。光線很快變得昏暗了些。

“說起來,朝露君是從出生起就能看見詛咒的嗎?”在閑聊中,菅由理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

朝露透将被裹着雨水的風打濕的左側鬓發挽到耳後,認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應該是吧?平成6年以前的很多事我都記不太清了。聽說我的術式是在出生後第一次哭的時候覺醒的,按理來說,我的确應該是在第一次睜眼看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能看到詛咒了。”

“那你第一次親手殺死來取自己性命的詛咒是什麼時候?”

“這個啊——”朝露透歪頭,“沒那麼誇張啦。我4歲那年,剛好是平成6年的春天……啊,就在東京呢,井之頭公園裡邊①。”

“哎?!太小了吧?!”

“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有人幫我啦。”當年那隻咒靈的模樣慢慢在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朝露透下意識伸出手在空氣中比劃起來,“那是我見過的外形最不像個生物的一級咒靈,大概有這棵樹這麼高吧,身體也很大,感覺一巴掌拍扁我是沒問題的。它有智慧,會發出人的求救聲吸引人類……我就是那樣碰見它的。”

她想起那隻咒靈在她顯現的樣子。當時她被吓得呆站在原地,但她說不清是因為被更強大的力量帶來的壓迫感吓到,還是被那分成幾部分不斷重組變換形狀的黑影吓了一跳。

但即便吓成那樣,她仍然在媽媽的保護下,第一次吟唱咒詞。

垂下手來,朝露透盯着前方道路上小小的水窪,忽然感到惆怅。

“其實當時我沒想殺它的,因為我知道它和那個死者有關系。我認為不應該讓死者的殘留部分再死一次。但我是第一次用術式發起攻擊,沒控制好,隻打了一下就把它的靈魂一起擊碎了。”朝露透輕聲說,“我覺得自己太笨了,難過得吃不下飯,連覺都睡不好,那一年都沒再用過術式。很傻吧?”

菅由理卻問:“那……害怕嗎?”

“什麼?”

“就是對殺死詛咒這件事本身,會覺得害怕和讨厭嗎?”

“當然不會害怕啊。讨厭也談不上,因為已經習慣了。”朝露透笑了一下,“詛咒這種人造物連生命體都算不上,沒什麼好怕的。”

菅由理忍不住歎了口氣。

“朝露君,你應該就是那種,天生的咒術師吧。”菅由理說,“抱歉,老師問了無聊的問題。我想朝露君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問這個了吧?”

“……菅老師,我真的不會讀心。”

菅由理忍不住大笑兩聲,揉揉朝露透的頭發:“但你每次都說得很準!隻是從情緒來推測也太可怕了吧……”

朝露透也歎了口氣。如果不是這裡的環境太舒适,她會很後悔不和那兩個人一起去做任務。

正要說點什麼轉移話題,朝露透卻突然瞥到不遠處的亭子地面有什麼東西。

她不再前進,凝神細看。

亭子的地上有很多咒力殘穢,殘穢組成一個圖形。一個大圓圈,裡面好像有一隻展開翅膀的大鳥,都快把圓圈填滿了。

“菅老師,那邊有殘穢。”朝露透把傘往班主任手裡一塞,踩着草坪向亭子走去。

“真的欸。”菅由理拉了一下學生,“一起過去看看吧。”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