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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症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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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透喉口一緊,手指用力抓了一下床單。

“……出去。”她沉着嗓子喊,“滾出去!全部!全都從我面前消失!滾!”

那天過後,朝露透變得寡言,拒絕交流,并且時常擺出一副冷漠異常的态度,對任何治療都不予配合,這有點退行的狀态叫四宮緣十分頭疼。因此這一次朝露透在醫院待了九天,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醫患之間無效的溝通上。

在這九天中,朝露累沒再來見過朝露透。在第三天,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解釋了很多次自己沒有阻攔朝露累行為原因結果還是會惹哭女兒從而放棄了,朝露時翔突然稱自己有重要的工作需要去栃木縣,然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另外朝露神樂也來過,不過被朝露透甩了兩次冷臉,隻好聽從四宮緣的建議,暫時不再來探病。倒是安井蘭還會來,為了不讓老人擔心,朝露透拿出了盡可能積極的态度應對,但也僅限于問問題會用短句或詞語簡單回答、被勸幾次後能勉強扒幾口飯菜的程度。

眼下的狀況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幾年前的朝露透,安井蘭每天都憂心忡忡的,而四宮緣隻能安撫說朝露透隻是因為最近受過太大打擊精神不濟,但也沒有嚴重到會再次失語的地步。她當然不能告訴第三個人,在第一次順利進行的看診中,她聽到朝露透描述對話時的每一個細節,差點流出眼淚。

“他們做的事說的話都是不對的,小透你當然應該生氣。但是他們的目的也許并不糟糕,傷害你不是他們的本意。當年那件事,對你們家的每一個人而言都是極大的痛苦。”那個時候她嘗試安慰朝露透,“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充當你們之間的橋梁,四個人坐在一起溝通一下。”

朝露透又是怎麼回答的?

“醫生說的,我都知道。我理解他們。但是溝通就不必了。”她說。

安靜的診室内光線明亮,讓四宮緣看得清朝露透表情的每一個細微變化。

“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試着理解過我。說再多話,也沒有用。”朝露透的嗓音沙啞又低沉,“醫生是想說他們行為的動機很重要吧?可是我的痛苦,就不重要了嗎?那時候明明知道我身邊的都是壞人,明明收到了爺爺的通訊知道我在哪裡……可他們為什麼要等到那時候才來?不重視我,不愛我,相信壞人不會禍及無辜……怎麼辦,好想笑啊……”

然後朝露透嗚咽着哭起來。

四宮緣早就眼含淚水。她緊緊握住朝露透攥緊的雙手,哽咽着說:“不是的。小透的痛苦是很重要的。隻是你不像現在這樣說出口的話,很多人就會視而不見啊……”

1995年1月19日,朝露透在她就讀的幼兒園正門西側直線距離六百米的停車場附近失蹤。

據說三小時後,綁架者就打電話給朝露透的所有關系人,包括已經用最快速度趕回京都的朝露黃泉。

“晚上好,我是「貪染二世」的領袖,你們咒術師的老朋友「眠」哦。電話那邊那位,不管你是誰,煩請轉告朝露黃泉,她女兒在我們手上。目前那孩子還安然無恙,但是我們會從今天晚上十二點開始計時,每過半小時,就會在她身上留下一點……嗯,小傷口吧?我們會注意不讓她太快死掉的。真期待我們的會面啊,朝露黃泉,這一次你赢不了了。”

這通電話在朝露家和京都咒術圈都引發了震動,最後更是讓東京的總監部都投以關注。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朝露黃泉在1月22日清晨才動身奔赴那家酒店救人。

當然也沒有人知道,在那之前,朝露透經曆過什麼。

除了朝露透本人,就隻有四宮緣知道。

四宮緣還記得,最初協助朝露透拼湊出那段不為人知的經曆的那一個星期,自己沒有睡過好覺。閉上眼就會看見銀光閃閃的柳葉刀和不可名狀的怪物,睜開眼就能感覺到劇烈的幻痛,簡直受盡折磨。四宮緣難以想象,一個四歲的孩子居然能憑借“媽媽很快就來救我了”這種念頭硬撐了五十個小時才精神崩潰。

平心而論,四宮緣認為自己是個相當溫和的人,對死刑的保留也持保留意見,但是她認為禍害一個孩子的那幫人死有餘辜,失職的孩子的家長罪不至死但也該付出一定代價。

不管大人之間有怎樣的仇怨,不能選擇自己出身的孩子又做錯了什麼事呢?

以及,明明知道自己的孩子那麼弱小,那麼怕疼,無論父親還是母親都應該抛下一切雜事盡快去救孩子,不是嗎?

但她在這樣的立場上,仍試圖通過替朝露透重建家庭關系,來減輕她的痛苦。因為她别無選擇。

如果可以找到那位「安全型依戀」的指向對象,甚至但凡病人的母親還活着,四宮緣都完全不用退而求其次,将希望寄托在那兩個時常無視病人意志的成年人身上。更何況最近朝露透又是失去恩師,又是失去好友,社會關系被折斷重要的兩支,隻能尋求親屬關系能分擔更多責任。

她由衷希望這孩子能夠痊愈,成為一個身體健康、人格完整的人,希望這孩子有一天能獲得真正的安甯,去擁抱自由。

這便是讓她堅持七年的信念。

住院第十天,島國的梅雨季來臨,當天淩晨下了入夏後第一場雨,持續時間很長。七點醒來後,望了眼外面密集的雨點,朝露透想了想,給安井蘭打去電話,叫她今天不要過來了,三餐她會自己解決。

一方面,她記得安井蘭的膝蓋一到雨季就會疼,沒必要再讓人家折騰。另一方面,四宮緣說她狀态已經穩定了,随時可以出院,她覺得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離家出走。

做這個決定的原因很複雜。當然,她還記得給四宮緣留張字條,讓她幫忙辦一下出院手續,以及暫時不要聲張。

朝露透去護士台将紙條交給其中一位護士時,注意到了今天的日期。她恍然想起被執行“閉門思過”處罰前,黑井美河說菊池海裡希望能和她見一面。按時間推算處罰差不多算是結束了,她還沒想好去哪裡,難道又隻能去東京了?

不知道海裡先生為什麼要見她。希望不要是需要用到「業火」的事情啊,最近她一點也不想打架。朝露透唉聲歎氣地攥緊手中的劍袋。

原本這一次的離家出走,她的心情就沒有以前那樣輕松了,此時此刻則變得更加沉重。朝露透盡管有足夠花一周甚至有些富餘的錢、昨天才送來醫院的三套換洗衣物和足夠防身的「業火」,心裡依然感到不安和茫然。這樣的心态,倒是和她第一次離家出走時一樣了。

她回想起在十歲生日前一天,她一個人帶着錢和「業火」靠上北祈随便買的車票,踏上了東京的土地。那時她在街上從白天逛到黑夜,不知道該去哪兒,隻知道自己不能往回走,所以隻能繼續漫無目的地走。

難道是因為這次和以後都沒有小祈幫忙了,就有點擔憂了嗎?朝露透都覺得自己好笑。

但是計劃不如變化,她在病棟入口外迎面撞上了五條悟。是真的撞上了:她的正臉先撞上了「無下限」,痛得她感覺自己的鼻子都快被壓扁了,而在「業火」支援她前,術式突然消失,她的額頭“咚”地一下磕在五條悟的下巴上。

但五條悟反而先叫苦:“好痛啊,阿透!你走路不看路的嗎?”

朝露透臉痛得說不出話。但她隐隐感覺這次撞人不是她的錯。

“捂着鼻子幹什麼?很痛嗎?”五條悟一邊說一邊伸手戳了戳朝露透的手,被瞪了一眼。

“……你來幹什麼?”朝露透謹慎地問。

五條悟今天的穿着倒是正常了不少,是看起來很普通的黑外套、黑T恤和黑長褲。

而且,看起來很方便打架。能做很多大開大合的動作,還很難弄髒。

五條悟抓起她拎旅行包的那隻手,語氣頗為得意:“感覺你會提前溜,醫生說你最近差不多可以出院了,所以今天來這邊看一眼——哎呀,你看我多了解你?”

朝露透面無表情望着他,倒也沒甩開他的手。

于是五條悟得寸進尺:“不會又是離家出走去東京吧?拜托,阿透你能不能有點創意?老是固定路線,遲早被摸清套路,說不定下次就去那家店門口堵你了!”

“到時候再說吧。”而且離家出走哪來這麼多創意?經驗還沒她豐富的人有什麼資格評論她。

“所以直接去之前說好的那裡吧?”五條悟說,“既能解決你身上的問題,又算是離家出走,完美!”

在十天前的那次獨屬兩個人的密談中,五條悟在作出會幫她解決詛咒的承諾後,緊跟着說要去那家名叫“小春日和”的酒店。

不,就是因為不想去那裡,她才想……朝露透長長地歎了口氣。她覺得自己的肺都癟了一點。

“爸爸也去了栃木。去鬼怒川那邊的話,感覺不像離家出走,更像在爸爸眼皮子底下閑逛欸?”

“嗯?沒關系吧,栃木又不止一個日光市啊。肯定不會遇見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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