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婦脖子往上一梗,“我天天昏睡在屋裡,我哪知道你去後山幹什麼去了?”
“什麼?你不知道?我天天去後山擇采些能賣的東西補貼家用,您還說苦了我啊,這些你都忘了?”
沒成想林老婦瞬時癱跪在地上,拍打着大腿,“家門不幸啊。誰知道你去後山都摘了什麼啊?大家評評理啊,我腿腳不好,天天躺床上,你們說說,我能管的啥些事兒啊。”
說完,周圍的人見林老婦如此狼狽,紛紛職責着南梨。
“這什麼兒媳,明明是蛇蠍。”
“就是,我那天去馬市,見到她跟那鴛寶閣掌櫃的有說有笑的。”
“什麼?就是那專賣大戶人家的那個鴛寶閣?”
你一言我一嘴,見大家恨不得往南梨身上吐唾沫,林老婦眼中閃着絲精光,很快便消失。
見南梨提步走來,俯身蹲下。鼻頭泛紅,眉眼彎垂,看起來好不憐人。半息間,她抿着下唇問道,“婆婆,你難道不知道我去鴛寶閣幹什麼了?明明.....”
南梨故意拖着長音,明顯見林老婦的手抖動了一下,于是繼續說着,“明明是你叫.....”
“是我叫你去問問我那家嫁妝值幾個錢。”林老婦搶過話,那眼神恨不得剮了她。瞪看她半刻,咬着牙從懷裡掏出個玉镯子,白如皦玉,晶瑩透亮。
林老婦緊攥着镯子,恨着眼,遂似要把她盯個窟窿般。見她不接話,任命般眼睛一閉,直接塞到南梨手中,“這世道家裡也沒地,隻能拿我的嫁妝去換幾個銀子補貼了。這事兒我知道。”
南梨接過玉镯站起身,回身走向門處。與其說接不如說搶,那林老婦的力氣可真不小。
對着村民說道,“你們都聽到了?是婆婆讓我去的。”
于是回眸對着林老婦問,“婆婆,他們如此辱我,你不為我正名嗎?”
林老婦看着南梨那楚楚憐人的模樣,真是牙碎往肚子裡咽。于是一面說,一面起身,“婆婆是萬般不會讓人把你欺負了去,大家聽我說,我這兒媳啊确實天天照顧我這個老婆子。”
“老婆子我嗜睡,腦子有時候不好使。萬般離不開人,你們就...就放過梨兒吧。梨兒走了,我這老婆子也活不長了。”
且不說林老婦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臨了還得潑個髒水。村民又不是傻子,各個交頭接耳,指指點點。好似林老婦的命都攥在她手中般可随意蹉跎,那陰陽擺動的眼神就像個看棚裡的牲畜。
王大福看了一路熱鬧,見話兒好似越扯越遠,那怎麼能行,他還想坑幾兩銀子呢。于是眼珠子一轉,上前跳腳道,“我可不管你家子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不走了!”
“你想要什麼說法!”一道沉冷的聲線打破了局面。
大家紛紛回頭,隻見夜冥決從人群中踱步而來,将南梨護其身後。
将近一米九的身量在他面前駐足。劍眉冷目,矗于面前,頭頂頓時一片深暗。王大福心裡犯怵,他着實不太敢招惹夜冥決。于是陪笑道,“夜夜夜大哥,我這不是..這不是想給你讨個說法麼?”
夜冥決微俯着身,緊眯着眼,“你想給我讨什麼說法?”
那目光幽深中透着翳色,一股無形的迫壓侵襲骸骨。王大福的腿不由地打鬥,半曲着腿道,“夜夜大哥,我說的句句屬實啊,我親眼見到你娘子進個山洞。”
直到現在,王大福依然認為南梨定有貓膩。沒有哪個漢子允許自己頭上長綠草的,夜冥決也肯定是。
于是接着加把火,“你想想,她進山洞能幹嗎?除了那檔子事兒,誰會進山洞啊!”
王大福沒能等來期待的神色,隻見夜冥決嘴角一挑,“你怎麼知道我娘子進山洞了?”
王大福喉間一噎,萬萬沒想到夜冥決會如此問。難道不是該抓着南梨的頭發往屋一拽狠揍一頓嗎?他爹就是這樣的啊。此時他心已提到嗓子眼兒,萬般不敢落下去。手心噌噌冒汗,生怕一句錯話,夜冥決這大高個就将他扔出百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