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得自己幫着解決了,何修文又沒有修為,這事兒被自己趕上,又是老鄉,魚在溪沒有看對方可憐巴巴等死的理由,說服不了自己。
魚在溪起身對他擡擡下巴,道:“等等吧,天亮我們再去查這件事,你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也不會受到影響的。”
何修文還是不放心,抓住對方的手問:“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魚在溪一臉木然,扔出四個字:“不要熬夜。”
他說完想回去,身後‘咔哒’一聲,又是小辭的房間門被打開了,小辭揉着眼睛出來,突然臉色一沉,冷冷盯着魚在溪。
魚在溪一頭霧水,想伸手去打個響指哄上兩句,一動才注意到自己右手還是沒力氣,正被何修文抓着手腕掙脫不出來,他沒忍住在何修文手上拍了一下,對方疼的縮回手他才去看小辭。
“怎麼不高興,沒睡醒?”
小辭在他身邊好像就沒高興的時候,魚在溪沒忍住笑歎:“你什麼時候才能不像是我欠了你錢一樣?”
小辭抿着嘴角,還是一臉不悅,但又不說什麼,全讓魚在溪自己猜。
“我們倆說話吵到你了?”
小辭轉開視線。
那就不是,魚在溪又猜:“做噩夢了?”
小辭嘴角更向下幾分,魚在溪又趕緊搖頭,到他面前俯身摸着他頭,輕聲問:“他又跟你說話了?”
這次小辭沒再躲,停了片刻,無聲歎氣,轉頭回來看魚在溪,“我這一輩子都要這麼過嗎?”
這話說的魚在溪心裡難受,但又給不出确切答案,他無能為力道:“等我再厲害些,或者等你再厲害些。”
何修文一直站在樓梯轉角,禮貌的沒有湊上來多聽他們說話,見他們聊到隐晦的,就先自己回房間了。
三人說話聲音都不大,并沒有吵到其他客人,魚在溪帶小辭回房間,又給他用了和上次一樣的定心咒,哄他上床睡覺,自己坐在房間裡等天亮。
小辭躺了一會兒,突然翻身沖向魚在溪,小聲問:“我到底為何跟你長得一樣?”
魚在溪搖頭,“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就長這樣。”
小辭又問:“我和元祁有關系嗎?”
這魚在溪怎麼答的上來,就微微搖頭,視線轉向鞋尖,表情跟着有些落寞,“我其實并不知道那麼多。”
江宴才是知道事情最多的人,可他什麼都不說。
除此之外,魚在溪也想知道自己和元祁到底有什麼聯系,其他人數次暗示,實在讓他無法忽略,之前嘴硬,一口咬定自己隻想回家,能回去是他最好的選擇,可他當然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又為何會來。
小辭枕着自己一邊手臂,屋裡沒點蠟燭,魚在溪看不清他,隻回頭掃了一眼那個方向,不知是安慰對方還是在安慰自己,“睡吧,以後都能查清楚。”
離天亮還有不到半個時辰,沒有蒙蒙亮的過程,雲陸的天亮從朝陽初升開始,一絲暖意瞬間劃開天地昏暗,拉起帷幕一般,世界一下就亮起來。
魚在溪靠在椅子上合眼休息,始終眉頭緊鎖。
他沒有進入到睡眠狀态,冥想又靜不下心,腦子裡亂糟糟什麼事都在轉。
秦奈回去後能不能處理好他師父的事,自己有沒有機會去無風樓找他借用骨哨,洛中那邊他又是打算怎麼處理。
江宴和苗沛犯下這麼大的錯肯定會受罰,也許還會被關進不二獄,苗沛受江宴蠱惑,進不二獄對他來說多少有些殘忍。
自己當初還對苗沛說過不二獄月亮是藍色的話,還是不要一語成谶的好。
阮一、阮池的事要怎麼處理,渡澤仙尊不是手軟的人,阮池作惡多端,天極閣的寒獄是去定了,至于阮一,比較複雜。
再怎麼複雜也不是他的事。
魚在溪往後仰頭,緩緩呼出一口氣,屋裡小辭還沒睡,安靜躺着,估計正一樣煩心,這麼想着沒忍住笑起來,可笑到一半魚在溪臉上表情凝住。
他睜眼一動不動盯着床上,小辭沒一點兒動靜。
他屏息凝神又聽了聽,果然聽到有人在說話,和自己聲音很像,但沒自己那種拖着長調的懶散。
“一個小小的魔物容器就給你難住了?”
魚在溪想起幻境裡曾站在江宴對面的,和自己長得很像的魂魄,怕吵醒小辭,于是隻在識海中問:“你是元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