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惠看他這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無奈扶額道:“先别興奮,還記得咱們的計劃嗎?”
“當然記得!”賀聽瀾拍拍胸脯,自信道:“慧姐你就放心吧,包完成任務的!”
上巳節活動當天,弄到入場帖的人們早早就在群芳閣門口排起了長隊,許多沒機會入場的人們也聚攏在外圈,試圖在開門的那短短一會一窺閣内春光。
酉時一到,群芳閣的大門緩緩打開,站在兩側負責迎接的姑娘們連忙挽過客人的手臂,帶着大家進入内場入座。
群芳閣一年就隻有一次這樣規模的活動,于是閣内的所有人都會集中在一樓和二樓的前院。
隻有兩個人除外。
按照往常的習慣,王貴禮此時應該坐在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一手摟一個美人,享用着美人親自喂過來的鮮果和美酒。
然而,此時王貴禮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到了後院最裡側的一個廢棄的廂房。
他行色鬼鬼祟祟,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雙手焦躁不安地一個勁兒搓着衣裳。
等了一會之後,第二個人也悄咪咪地踏入了廂房。
“王貴禮!你還敢來找我?!”來者一見到王貴禮,立刻怒喝一聲,抓住他的領子,幾乎把身材肥胖的王貴禮拎了起來。
“錢劭,别以為你做的那些肮髒事我不知道!”王貴禮一把推開錢劭,冷哼道,“敢威脅我,到時候我把你的事也捅出去,看看是我這個飛龍鎮首富先倒台,還是你這個靠姐夫吃飯的纨绔先被踹出家門!”
“我?”錢劭不屑一顧地笑起來,“我錢劭行得正坐得端,能有什麼肮髒事?我勸王老爺還是别想唬我了,先想想你自己吧!”
王貴禮一聽這話,立即露出一個了然的神情。
“姓錢的,三年前投河自盡的漣姑娘,是你殺的吧?”
錢劭神色大變,眼神飄忽不定地看了一眼周圍,心虛道:“什、什麼漣姑娘,我不知道。”
“别裝了,你試圖□□漣姑娘,對方抵死不從,你怕她喊出聲引來其他人,結果一不小心捂死了她。之後你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把她的屍體扔進護城河裡,僞裝成自盡。”
“可是你也沒想到,當時還有一個人在河邊也想投河自盡,目睹了你抛屍的全過程。”
錢劭頓時傻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來。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王貴禮陰險地笑着說,“你隻需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我家老九也年滿二十了,最近閑來無事想當個官玩玩。”王貴禮把一隻手搭在錢劭的肩膀上,暗暗用力地壓下去。
“你去跟你那個當縣丞的姐夫說一聲,給我兒子一個官當當,我就不把你殺人抛屍的事說出去。”
“你想得美!”錢劭狠狠啐了一口,“一個破經商的,滿身銅臭味兒,還想給你兒子弄個官位?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哦?不樂意啊?”王貴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來,點點頭。
“那好吧,我也不勉強。隻是不出一天,你殺人抛屍的事就會傳遍整個飛龍鎮,乃至整個縣。”
“錢劭,你想想,如果縣丞大人知道了自己的小舅子幹出這種事,他會怎麼處理你?到時候别說是你被逐出家門,就是你姐姐隻怕也要被休喽!”
說罷,王貴禮一撩衣擺,擡腳就準備離開廂房、返回大廳。
這怎麼辦?錢劭滿頭大汗。
他身無所長,就知道吃喝玩樂,擁有的一切都是靠姐夫得來的。
要是姐夫放棄他了,他豈不是就要和那些賤民一樣了?
不,他絕不要成為賤民!
眼看着王貴禮快要離開,錢劭的餘光瞥見椅子底下有一條粗麻繩,也不知是誰遺棄在這的。
錢劭惡向膽邊生。
王貴禮,既然你要把我逼到絕路,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想到這,錢劭當機立斷地抄起麻繩,幾步跑上前去,一把勒住了王貴禮的脖子。
“去死吧!”
王貴禮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錢劭。
他張口要說什麼,卻被勒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發出嘶啞的氣聲。
王貴禮拼盡全力抓扯着錢劭的胳膊,兩腿胡亂地蹬空氣,試圖掙脫。
但他的力氣遠不及錢劭,很快就沒了動靜。
錢劭殺紅了眼,看到王貴禮兩隻眼球凸出來,舌頭耷在左側的嘴角處,俨然是沒了生氣。
他這才松開繩子,癱坐在地,急促地喘着粗氣。
過了好一會,錢劭才回過神來。
他殺人了?
完了,他把飛龍鎮首富王貴禮殺了!
錢劭心裡“咯噔”一下,後怕起來。
對,趁着現在所有人都在看演出,這裡不會有人,他得趕快把屍體處理掉。
錢劭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掙紮着站起身,開始拖動屍體。
誰知下一刻,廂房的門“砰”地被打開。
一隊官兵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