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得很想再逗逗她,像以前那樣冷不丁地出現在她身後吓唬她,用手把她的臉蛋搓圓弄扁。
他的願望還沒來得及實現,他就再次被召回邊疆,回到戰場中去,後來他每年都會回京,她很少出院子,但是他每次都會找機會去偷偷觀察她。
看她長得越來越漂亮,出落得越來越動人,戚炎内心捉弄人的心情漸漸變了味兒,他想狠狠把人抱進懷裡遮住,誰也不給看不給碰。
待懷中的人睡熟,戚炎就原路從窗台掠出離開了。
“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我都等你一個多時辰了!”
柳慕容的口氣活像呵斥晚歸的丈夫,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是去欺負人家小姑娘。
戚炎瞪了他一眼,沒跟他計較。
“這麼晚來有事?”
柳慕容正色道:“江南水寇四起,皇上派太子殿下前去鎮壓,被煜王殿下搶了。”
“煜王?”
“嗯,煜王殿下本來是不幹朝政的,可是最近他行迹可疑,還頻頻跟三皇子接觸,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也知道,皇上一直看不上這位繼皇弟,連他請求帶着蕭太妃出宮立府都不批準。”
皇上是先聖朝太後所生,煜王殿下是先帝晚年和當時的繼皇後,也就是先聖治太後所生,兩人年齡足足差了三十歲,就連當朝太子,都比煜王殿下大十歲。
“嗯,那武将呢?皇上指派的武安侯?”
“不,是你。”
“說是為了鍛煉年輕一輩,你又是年輕一輩中最有本事作戰經驗最長的——可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武安侯可是連兵都點好了,皇上卻把這份差事給了你……你覺得皇上在想什麼?”
戚炎眼眸沉得可怕,眉頭夾緊,家裡這個等着出嫁的還沒處理好,又來了差事,等他從南邊回來,人家早就投入别人懷中了。
“不管皇上在想什麼,我們隻要做好自己的職責即可。”
“行,你心裡有數就好,旨意估計明日就會到你府上,你可别把兄弟我拱出去哈,我為了你收集情報都快被我爹打死了。”
柳慕容哀怨,他隻是多問了幾句而已,又不是想揣測聖意。
“你哪天被宰相大人打死絕對是你自己作死,跟我無關。”
戚炎無情趕人,氣得柳慕容吹鼻子瞪眼。
蔣棠醒來的時候,戚炎早就離開了,她松了口氣,照例去給老太太請安,卻得知戚炎要去江南平亂的消息。
她顧不得打聽戚熵的情況,差點就笑出來了。
戚炎偏頭瞧見她勾起的嘴角,心裡氣笑了,哼!這小妮子。
等到了傍晚,府中給戚炎辦了場踐行宴,大家都在說戚炎即将護送煜王殿下到江南打擊水寇的差事,每個人臉上都是喜色,鎮國公府能得皇上重視,就是他們的幸事。
連蔣棠連上都浮現了笑容,舉起酒杯祝他一路順風。
這個惡人走了,她的婚事就能順遂了,煜王下江南這一趟少則三月多則半年也不好說,等到他回京,蔣棠早就成了他人婦了。
戚淑芸也有樣學樣地拿着茶杯和蔣棠玩碰杯遊戲,蔣棠開懷與她碰杯,把杯中的果酒一飲而下,臉龐漸漸被酒意熏紅。
戚老太太叮囑大兒媳要好好孫子準備好南下的物資,轉頭又對戚炎說:“你雖然在邊疆的時間長,可江南的水寇可沙場的戰馬不一樣,出發前多問問你父親,他曾在江南待過一段時間,或許能給你一點建議。”
“孫兒知道的。”
蔣棠憶起小時候在吳興家中度過的模糊記憶,自己本該有個安然無恙的好時光,可卻被那可恨的水寇殘害滿門,此時恨不得戚炎這次江南之行能把那水寇全數殲滅才好。
“棠表妹來京十餘年,不曾回過家鄉探望,不如随我回江南祭拜祖先,好讓他們在天有靈,保佑棠兒表妹婚姻幸福美滿。?”
“我?跟着去?”
戚老太太看了眼蔣棠,猶豫着,“可棠兒一個姑娘家,你又是去處理公事,萬一她出了什麼差錯可怎麼辦?”
“此行煜王殿下也在,況且又不用棠表妹上戰場,隻派人送她到老宅家中去即可。”
蔣棠完全愣住,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神來一筆,她确實有想過回鄉探望的想法,可山高水遠的她不敢提,眼下戚炎居然說中了她的心事。
她很想答應,可蔣棠知道,戚炎絕對沒安好心。
蔣棠剛思慮好說法想要回絕,戚炎慢悠悠地一句,“雖然表妹已然是國公府的人,但人不能忘本,規矩不能忘——”
“這……”
老太君聽了這話,眼神在蔣棠和戚炎之間遊移,戚炎這話說得不無道理,蔣棠始終姓蔣,而且是蔣家唯一的血脈。
唯一一個知道内情的戚熵裹了裹衣裳,眼神小心地掃向蔣棠,又看向戚炎,如今他對蔣棠是一點都不敢生出什麼壞心思了。
他昨晚在湖裡受了凍,秋風一吹就發抖,全拜戚炎所賜。
老太太點點頭,準許了。
“炎兒說得對,棠兒也大了,合該回去告慰一下亡靈,之後的親事也才合情合理。”
蔣棠回絕的話堵在喉嚨,擡眼應是的時候分明看見了那人眼裡閃過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