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炎霸道地拉着蔣棠的手一手放在破損的臉上,一手放在做胸膛處,蔣棠手下是他跳動有力的心髒。
他面無表情,眼中卻明晃晃地寫着‘委屈’兩個字,蔣棠看得好笑,抿唇在他破損的嘴角處輕輕碰了一下。
“好了吧?”
戚炎明顯嘴角勾了一下又收回,把人拉到腿上坐着,還不滿足。
“……還行吧。”
“對了,你說剛剛答應了梁凡,你答應他什麼了?”
“嗯……答應他不讓你喊他舅兄。”
“我偏喊,我見他一次喊一次,看他敢不敢應!”
戚炎性子惡劣起來能把人怄死。
“好啦,别怄氣了,快洗漱歇息吧。”
蔣棠說着就要回房,戚炎摁着她不讓走。
“不行!我氣還沒順好,你得賠償我。”
蔣棠瞪大眼睛看着他無理取鬧,“那、那你想怎樣?”
戚炎湊近她的小耳朵,緩緩說道:“今晚……陪我。”
蔣棠看着眼前逐漸放大的俊顔,臉色漸漸紅了,咬咬唇終是點點頭答應了。
戚炎瞬間笑開,“你今日……特别甜!”
蔣棠抿唇笑,眼中淚光閃過。
就這樣吧,就讓兩人的夢再長一點。
翌日一早,蔣棠像妻子一樣送戚炎出門,“一切小心,平安歸來。”
戚炎意氣風發地出門,在城中巡邏時忽覺不對,立即騎馬往回趕。
戚炎跳下馬跑進别院,推開蔣棠的房門一看,床鋪、衣櫃、桌上的東西,全部都不見了。
他馬上沖出門去騎馬往城外趕。
又一次,她又騙了他一次!
榆林城百裡外,一輛馬車正平穩地向南邊行駛着。
“把窗關上吧,風沙大,小心沙子迷了眼睛。”
蔣棠看着西北的黃土樹木倒退在身後,安安靜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事,阿兄不用擔心我,我隻是想看看落日。”
“好。”
梁凡心情頗好,終于把蔣棠脫離了戚家人,他蔣家即使十餘年前遭遇洗劫,如今産業也還存留半部,他就不信蔣棠回到江南遇不上更好的人。
“芝芝——”
馬蹄聲傳來,蔣棠一驚急忙回頭看,戚炎騎着馬疾馳而來,馬蹄踏過的地方黃沙漫天。
戚炎怎麼這麼快就發現了?!
戚炎駕着馬越過馬車攔在道路中間,咬牙切齒地盯着梁凡。
“我就知道你的出現不會有好事,把芝芝還給我!”
梁凡嘲諷發笑,“還給你?戚世子未免說得也太可笑了吧,我蔣家的大小姐如今可不是寄養在你家的可憐人兒,明明以往從未把她當成一回事,如今你還妄想娶她?!做夢!”
戚炎見話說不通,猛地拔刀對準梁凡的門面。
“我再說一次,不準你把人帶走。”
蔣棠聽見刀劍的聲音,忙撩開車簾與戚炎兩兩相望,眼中情緒複雜。
“芝芝,跟我回去。”
戚炎固執地想把人留下,蔣棠搖搖頭,“戚炎,你回去吧,如今你是大将軍,應該帶着軍隊守衛好邊疆的百姓的。”
戚炎下馬走近,眼神鎖着蔣棠不放,神情痛苦地問着。
“為什麼又騙我?為什麼執意要走?”
面對他的質問,蔣棠眼中忍了許久的淚水滴落,她愛他,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愛他。
“戚炎,一直以來,我是寄養在國公府的表小姐,對于國公府給予我的,我總是謙卑地接受着,等着别人為我安排婚事,等着你來愛我,等着嫁給你,等着别人告訴我所有的真相。”
蔣棠頓了頓,明明心意已決,眼淚卻越掉越兇。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思想,價值還有靈魂都要依靠着你,依靠着别人才能形成,我真的很迷茫,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待在你身邊,所以——”
“所以你就計劃着再一次逃走,不惜用計謀來打消我的戒備心!”
難怪她昨日順從得不似往常,對他百依百順,若不是他多想了一點,她早就跑遠了。
蔣棠搖搖頭,水洗過的眸子正正地看着他。
“我需要一切回到原位,隻有在那個時候,我才是我,我才能知道我會怎麼選擇!”
蔣棠說完便要回到車廂内,戚炎拽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地說着。
“芝芝,第二次,這已經是第二次你騙我了,你聽着,若是哪一天你後悔了,我不會回頭!”
淚水劃過臉龐一連串地滴落在手上,蔣棠沒說話,用力推開他的手回到車廂中便關上了門。
戚炎臉色一瞬間蒼白,他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尊嚴被踐踏,想他堂堂國公世子一顆真心被無視至此。
心痛到無法呼吸,戚炎就那樣看着馬車從他身旁駛過,車轱辘聲漸遠,他的身邊再也沒有了蔣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