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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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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賜婚了?”

慕容煜回府後,雲啟聽聞父親被召進宮為的竟是此事,一時難以置信。

父子站在内府花園的湖心亭,看雨水淅瀝成簾,朦胧浸潤着雁北帝都,令人恍如錯入江南。

回想方才在天安殿面聖的情景,慕容煜此時再與長子談起,身上的惶冷之意複又泛起。

他向魏帝說明女兒已與裴家定親,再嫁越王恐折皇家顔面。

而魏帝笑言不在乎,回頭會親自向裴老太師解釋。

他稱女兒自小喪母,養在鄉下,缺乏管教言行無狀,配不上殿下。

而魏帝卻說無妨,自己那五子常在山野閑蕩,也是個無約束的。

他苦道女兒今後若随五殿下雲遊四海,父女鮮少見面,難解相思。

而魏帝則讓他放心,已令越王定居京師,以後不會遠行。

他還要尋理由拒婚,誰知魏帝滿臉不悅,“行了!與朕做兒女親家可是光宗耀祖求而不得的幸事,怎麼到了安國公頭上卻一而再三推拒,難道是瞧不上這樁婚事?”

慕容煜趕忙認錯,不敢多語。

皇家向來沒有無緣無故的聯姻,如果不是為着兒女情長,那這姻親便不能算作家事,魏帝定是有意為之。

薄煙霏雨在慕容煜眉間凝成一縷複雜愁緒,有昭著的憐愛,還有一抹愛極而生的擔憂。

他默默坐于石凳上,對長子和緩道:“戰場厮殺,刀劍無眼,你最是清楚。沛梵雖出身将門,但為父從未對她予過精忠報國、立功揚名的厚望,隻願她一生安穩自在。此前,幾位皇子都曾向我以姻親之聯示好,我隻得把沛梵藏起來,再給她尋門親綁着,一來不願你繼母過分為難,二來就是想向陛下表明我慕容煜絕不涉黨争。”

雲啟最能體味父親的良苦用心,長歎:“北境軍四十萬鐵騎太過誘人,陛下豈會不知,被誰拉攏都不如親自掌控。”

慕容煜扶上前額,心事飛掠而過。

領兵作戰,輔佐君主近三十年,朝中怕是沒有幾人比他更了解這位君王。作為助其榮登大寶的功臣,若不是自己謹言慎行,藏鋒斂銳這麼些年,也難保不落得個鳥盡弓藏的慘淡下場。

他,北境軍,作為臣下,永遠都隻是君王手中的一把利器。

慕容煜起身走向亭外,一手搭在湖邊的玉欄上,口中碎念了幾聲:“越王……”他在盡力拼湊與此人有關的記憶,“要不是那流言,為父都快把這位殿下給忘了……”

雲啟也跟着回憶:“越王殿下常年不在京師,頗有些神秘,許多朝臣對他的為人都不甚了解,孩兒也與他并無交情……”

“孩兒隻記得當年審理景明寺一案時,雖種種迹象表明梁王有謀反之心,策劃此案最是可疑,但陛下還未下诏處置,越王便借探望皇叔之名,用一杯毒酒令梁王慘死獄中。要知道,梁王無子,越王是他最喜歡的侄兒,如此狠心,想想都令人齒寒。梁王死後,此案便也了結,陛下為顧顔面,雖稱梁王是畏罪自盡,罪名就此坐實,但衆人頗有微詞,覺得越王無顧朝廷法度,唯心行事,若今後肆虐成性,後果不堪設想。”

慕容煜的心像被狠狠抻了一下,但又要找理由說服自己:“殺母之仇啊……越王那時年紀還小,一時悲恸為母弟報仇也情有可原。再說那甯貴妃乃崔相之女,賢德之名在外,教養子女不會如此不齒,可能另有隐情吧……”說到最後似是覺得話越說越糊塗,心煩地擺擺手,叫着罷了罷了,多說無用,命該如此。

他轉身,惆怅地拍了拍長子肩頭,“沛軒,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已……”

“行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于悅生而惡死(注)。”雲啟接了後半句。

為着數代人鎮守邊疆的功業,頂着慕容氏全族的人頭,該怎麼辦還怎麼辦。

慕容煜回頭,看了眼雲靜空蕩蕩的閨房,吩咐:“今日天色已晚,聖旨也不會急下,明日一早,讓你三弟把沛梵從佛寺接回府備婚吧。”

雲啟應過,目送父親遠去。

他剛要撐傘,卻發現雨早就停了。天邊升起一輪皎月,映在湖面上,亮起粼粼微光。

翌日一早,慕容雲祥就套了馬車,趕去長覺寺接雲靜。

而此時的端門外,元珩及衆皇子臣工列隊入殿早朝。

他與雲靜的三日約已至,她沒有來還折扇,照理會現身朝堂。

太極殿環繞群臣山呼的回響,魏帝身着玄色十二章紋纁裳端坐中央高處,俯瞰殿内衆人。金頭獸面的玄龍内使肅立四周,透着不可靠近的威嚴。階下,衆皇子叩拜于前,天家子嗣,朝服金冠,樣貌氣度皆是不凡。

魏帝看着幾個英姿勃發的兒子,笑得合不攏嘴,目光依次向朝臣身上掃過,最終凝在裴旸身上,“小裴卿,徐州老夫婦告禦狀一案,可查出些眉目了?”

金階不遠處,身着紫袍的年輕中尉穩步出列,冷峻的臉上,一對如玉雙眸緩慢擡起,淩厲眼尾的透徹冷意,讓他身邊方寸都令人生畏。

裴旸不急不緩奏道:“啟禀陛下,臣此次派一名侍禦史(注2)前往徐州查案,卻一路被人跟蹤,多次險遭暗殺,怕是有人百般阻撓,緻禦史台取證艱難。”

此言一出,群臣嘩然。

都慨歎裴大人果然身居高位,這等隐情也敢擺在明面上,當真膽識過人。沒準兒謝義的靠山或派出殺手的人就在人群中呢。

魏帝微怒,“膽敢刺殺禦史?查明兇手後可就地斬殺,不必來回朕!”

見聖上亮了尚方寶劍,臣子們霎時噤聲。

此時,隊列後一内侍走入殿中,附耳與龐玉說了些什麼。

魏帝又轉向六皇子問道:“老六,聽聞幾日前,你率豹騎衛在城郊處置了不少暴匪,是否與禦史被追殺有關,可有報禦史台和都官部(注3)查明?”

一朝君主果然手眼通天,什麼都知曉。

代王正要上前回禀,見龐玉在魏帝邊上耳語了幾句。

魏帝驚疑地挑了挑眉頭,略一思索,命:“傳!”

龐玉擡首,中氣十足:“帶人進殿!”

語畢,大殿的門被打開,燦耀的日光中走入一襲天碧色裙裳。門緩緩關上,光散去後,露出慕容雲靜秀緻的臉龐。她走至階下,落落大方提着裙擺跪拜。

武臣中,慕容煜父子皆是一愣,訝異到無計可施,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

入殿的雲靜渾然不知,三弟已趕到長覺寺接她回府待诏,不想卻撲了個空。

她一眼瞥見皇子列裡有個蒙面的恁恨之人,正朝她站立的方向微微偏首。

魏帝命她平身,開門見山直問:“你方才托人禀朕,親眼所見代王捉拿的暴匪實則欲刺殺皇子。事關重大,你所言可屬實?

雲靜答:“禀陛下,臣女絕無虛言!”

魏帝問:“暴匪要刺殺的是哪位皇子啊?”

雲靜略微轉身,目光停留在元珩身上。

忽然,她将目光一移,望向六皇子道:“他們要殺的人,正是代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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