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審朱元乾……”

“提審朱元乾……”

佟九跟兄弟們帶頭叫喚道，喊聲震天。

百姓點頭，議論紛紛。

裴常像看傻子一樣看佟九他們，“省省吧！你們喊破喉嚨也無濟于事。别說你們，就連堂上的齊大人也治不了他。”

堂下，衙役們維持着秩序，也再難平息民衆的情緒，愈演愈烈。

齊煊眉峰微蹙，手指輕敲桌面，忽快忽慢，嘴唇微抿。

朱元乾不僅在烙城本地有着深厚的商界背景，還與朝中的一些高官有來往。

牽一發而動全身，若輕易動他，後果不堪設想。

更何況，單憑幾個平頭百姓證詞要定朱元乾的罪更是難上加難。

為今之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既保護了胡家，更能避免一場不必要的糾紛。

至于如何懲治朱元乾，齊煊心裡有數。

民怨沸騰，齊煊頓感如坐針氈，手中握着驚堂木，面色凝重。

“請大人明察。”楚琰語氣堅定，振振有詞。

齊煊與她的眼神隔空相望片刻，“宣朱元乾上堂。”

朱元乾步入公堂，漫不經心，朝齊煊拱了拱手，并未作揖。而後，頭高高揚起，雙手交叉于胸前，身體微微後仰，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齊煊一拍驚堂木，“跪下。”

朱元乾才不緊不慢地掀開長袍下擺，單膝跪地，表情多了幾分傲慢，輕蔑一笑，“不知，朱某何罪之有？”

齊煊身體前傾，“朱元乾，百姓們狀告你冒用胡家名義，诓騙保險業務錢款。你可認罪？”

“絕無此事。”朱元乾言辭強硬。

楚琰上前一步，一手揚起假保單，另一隻手指向王彪，厲聲道，“假保單是物證，王彪還有這些暴徒是人證，鐵證如山，朱元乾，你還敢抵賴？”

朱元乾不屑地掃了王彪一眼，王彪即刻跪地，磕頭認罪，“齊大人，小人一時豬油蒙了心，才做出這種诓騙錢财的事情，跟東家沒關系。請大人明察。”

朱元乾站了起身，“齊大人，充其量你隻能責備我管教下人不力……”然後拍了拍下擺的灰，攤開雙手，“害能治我的罪不成？”

齊煊驚堂木一拍，“跪下。”

朱元乾與齊煊對視間，暗流湧動，“大人，此案已有人認罪伏法，還有必要糾纏在下嗎？”

眼看着朱元乾就要離開，楚琰焦急地看向齊煊。

明明知道朱元乾就是幕後黑手，不将他繩之于法，日後還是個禍害。

況且，佟九和兄弟們平白無故地被傷，怎能不替他們出頭？

“無憑無據，朱某告退。”朱元乾拱手，轉身大步走出公堂。

佟九揪起一直跪地不語的裴常，怒目切齒，“朱元乾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甘心背叛兄弟、背叛胡家？”

“良禽擇木而栖，你選擇了胡家，我卻偏不……”

“哈哈哈，白跑一趟咯！”朱元乾肆意狂笑，信步走出公堂。

守門的衙役兩戟交叉，擋住了朱元乾的去路。

齊煊眼角微微抽搐，喊道，“傳證人。”

衙役把一個哭哭唧唧的婦人領進公堂。

“裴嫂？”佟九跟兄弟們異口同聲地喚着。

“娘子。”裴嫂聞聲表情冷漠且陌生地看向裴常，轉頭見朱元乾卻露出驚恐的表情。

朱元乾看她的眼神透着警告和玩味，裴嫂卻吓得哇哇直哭。

“娘子，怎麼啦？”裴常掙脫衙役，撲過去抱住裴嫂。她卻應激地掙開裴常。

裴常想再次擡手，裴嫂卻驚恐地捂住腦門，“别打我……别打孩子……”

“怎麼回事兒？”裴常下意識地看向王彪。

王彪臉上拂過一抹玩味的笑，“兒子死了，失心瘋呗！”

“啊……”裴常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我兒子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王彪嫌棄地瞥他一眼，“朱府的下人不聽話，活該被罰。餓了幾天，人就沒了，這是天意……”

裴常眼眸猩紅，像野獸般撲向王彪。

驚堂木一響，裴常被縣衙制服，衆人望向齊煊。

齊煊臉頰的肌肉緊繃，“在朱府門口找到裴夫人母子，當時他倆遍體鱗傷，小孩也餓死在母親懷裡。”

話音剛落，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壓抑的憤怒，仿佛即刻要爆發。

“啊……朱元乾，我殺了你。”裴常發瘋地沖向朱元乾，卻被佟九揪住。

“這樣的人渣，你還要維護他嗎？”佟九的話直戳裴常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