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召集手下,隐匿在暗處,低聲吩咐道,“汝等須依我所言,四處散布謠言,安康堂歇業多時,恐胡家幾近關張。呼籲百姓可到醫館虛開藥方,後到胡家索賠或退保,以激起民怨,挑唆百姓鬧事。事成之後,定不虧待兄弟們……”
謠言不胫而走,如風般傳遍四鄰八鄉,百姓們紛紛議論,憂心忡忡。街頭巷尾,茶館酒樓,談及此時,無不充斥着對安康堂與胡家的懷疑與恐懼。有人匆匆回家,告知家人;有人三五成群,互相讨論,神色惶然。
一時間,謠言四起,衆人皆言安康堂與胡家不可信,恐有害己之舉。婦孺老少,無不心驚膽戰,夜不能寐。市集之上,議論聲此起彼伏,人人自危,仿佛大禍臨頭。
王彪站在朱元乾身後,見此情景,暗自得意。他看着百姓惶惶然不安的模樣,心中竊笑:此計已成,民怨四起,安康堂與胡家必然難逃此劫。
王彪更是加緊教唆手下,令謠言愈演愈烈,使得百姓恐慌難平,局面愈加混亂。
烈日當空,大批憤怒的百姓聚集在安康堂門前,聲讨之聲此起彼伏,猶如滾滾雷鳴。
人群密密麻麻,擠滿了整個街道,衆人情緒激昂,言辭激烈,手中高舉棍棒,齊聲高呼,“賠錢、賠錢……”
楚琰與胡家夥計們一臉惶恐,忙不疊在門外勸阻,試圖平息衆怒,但毫無成效。人群愈發激烈,推搡間,大門吱呀作響,封條被撕,仿佛随時要被沖破朱漆大門。
千鈞一發之際,忽聽得一聲威嚴的喝斥。
“爾等住手!此事不可妄為!”衆人回頭望去,見縣官帶着衙役快步而來,威風凜凜,直逼人心。縣官面色凝重,雙目如電,四下掃視,霎時鎮住了激憤的衆人。
百姓們一時間靜默無言,紛紛退後幾步,但依舊目光灼灼,滿是怨憤。
齊煊上前,厲聲道:“今日之事,本官定會徹查,還諸位一個公道。然爾等如此暴行,絕非正道!”他的聲音铿锵有力,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嚴,終使衆人稍稍平息,局面得以暫緩。
她低垂的眉眼,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欠身做禮,“民女叩謝齊大人恩典。”衆人散去,楚琰的聲音如清泉般,輕柔而堅定。
齊煊微微點頭,沉聲道,“胡夫人,如今有人惡意散播謠言,導緻局面一發不可收拾。當務之急,先尋得這群人惡意诓騙賠款的證據,再上報懲處,而後完善災後重建險的賠付體系。”
楚琰聞言,愣住片刻。
現如今,安康堂已歇業查封,焦頭爛額,已然沒了繼續競争保險經營權的能耐。
完善災後重建險的賠付體系?
楚琰的呼吸略顯急促,胸口輕輕起伏,仿佛心中那份激動無處安放。眼角的淚光隐隐閃現,開口磕絆道,“齊,齊……大人,這,保險經營權……”
“還有五天,本官将如實上報經營情況。塵埃未定,諸事皆未可知。”楚琰聞言,眼泛淚光,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
袅袅藥香,随昏暗的燈火在空中搖曳。
黃昏時分,天色漸暗,幾縷夕陽斜照在那座破舊的醫館上。
一腳踢開破舊的木門,數名衣衫褴褛的百姓面色焦急地湧入館内,神情迫切地圍上裡面唯一的大夫,語氣不容拒絕,“大夫,開幾張處方來,我等急需退保之用。”
醫者從容地擱下筆,緩緩搖頭,聲音堅定且無奈:“諸位,醫者父母心,開藥救人乃是天職。若開虛假處方,豈不違背醫道?此事,恕難從命。”
其中一面目猙獰的糙漢罵罵咧咧道,“笨驢,你開醫館賺個幾文幾錢的,還不如替咱兄弟們開張假處方讓我去胡家讨要賠款。幫老子開一張處方給你二十兩,怎麼樣?”
醫者與糙漢沉默對視。
此時,婦人手裡拿着一筐藥材,掀簾而入。
醫者搖頭、歎氣,随即拿起筆邊寫邊說,“送客。”
婦人看着生人有些害怕,猶放下藥材,示意數名糙漢離開。
幾人一把掃落藥材,有人一把抓過醫者手裡的筆,扔地上。
“呵,我認得,你以前不就是山匪,裝什麼清高。給我打……”幾個糙漢圍上醫者。
醫者冷哼一聲,挺身而立,氣勢凜然:“我隐居此地,隻為行醫濟世,不願多生事端。若你們再不離去,休怪我手下無情。”
幾名糙漢立刻撲向男子,欲将其制服。
醫者見狀,毫不退縮,揮拳迎戰,動作迅猛如風,頃刻間便擊倒衆人。不多時,幾名糙漢便被牽制,無還手之力。
幾人的頭目獰笑一聲,揪住站在身側的婦人,将她拖到門前,厲聲威脅:“再敢反抗,我便先廢了她!”
醫者見妻子被挾持,臉色驟變,眼中盡是痛苦與無奈。他雙拳緊握,青筋暴起,最終無力地低下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