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鄰們,官府新推出的惠民醫療保障能讓大家有病得治,快來看看……”楚琰站在縣衙牌匾之下,她手中緊握着一疊宣傳單,看着往來百姓并不關注,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期盼和焦慮。
一天過去,有所回應的百姓寥寥無幾,冷淡的态度和拒絕的眼神讓他們的心情愈發沉重,“究其原因竟是為何?這明明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兒……”
随着夜色漸深,烙城古街上的人流逐漸稀疏,楚琰心中也漸漸被失落所填滿。她低頭看着手中剩餘的宣傳單,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又看了眼滿地狼藉的宣傳單,她蹲下身,将散落在地上的幾張單子撿起。突然有個行人匆匆而過,不經意間踩了她的腳。她吃痛地低呼了一聲,手中的單子再次散落一地。
齊煊見此,心頭一緊。他快步走到楚琰身邊,彎下腰,捧起她那被踩傷的手,“可曾受傷?”齊煊溫聲問道,目光中充滿擔憂與關切。
楚琰擡頭,眼眶中已然泛起淚光,輕輕搖了搖頭,但臉上痛楚和疲憊的神色卻無法掩飾。
她正想縮手,齊煊輕輕拽住她的手,把她帶進衙門。兩人一前一後,齊煊高大挺拔,楚琰嬌小纖細,一高一矮的身影映在衙門前的燈籠光中,竟有幾分夫妻般的默契與和諧。
“嘶,疼……”楚琰秀眉微蹙,“你這般用力,骨頭要被你捏碎了!”語氣中帶着幾分嗔怪,也透着一絲嬌柔。
齊煊微微抿唇,像托着易碎的白瓷般,小心呵護。當冰涼的膏藥通過他溫熱的指腹在楚琰皮膚上輕觸而過時,心頭微顫,兩人的目光交錯,微風拂過,仿佛時間在此刻凝固。
屋内,燭火噼裡啪啦地燃燒着,楚琰縮回了手,略顯羞澀與柔情,目光低垂,“齊大人,這樣下去,實為不妥。”
齊煊眉間微皺,悶聲道,“有何不妥?”
楚琰輕歎一聲,靈動的雙眸無邪地看着他,“有何不妥?齊大人這不是明知故問麼?咱們這是不被外界認可……”
“本官從不在意旁人看法。”齊煊氣息微促,抓住她的小臂,“楚琰,本官亦希望你莫因外面的流言蜚語而擾心。”
“那不成,不理他人之言,更會……”
楚琰話沒說完,齊煊猛地站起身,“本官的終身大事,豈容他人置喙?”
“終身大事?啊、哦……”楚琰的神情疑惑,思慮片刻,又了然道,“齊大人,此事關乎彼此,咱們同氣連枝、休戚與共……”
聞言,齊煊陰沉的眸色中,閃過一抹亮光,他雙手搭在楚琰肩上,“有本官在,定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委屈倒說不上,可咱真得聽聽百姓的意見,要不然辛苦設計的惠民險銷售不出去,辜負了大人一片苦心呐!”楚琰的話,讓齊煊有片刻愣神,而後放手,轉身背對她。
“咳咳,百姓意見是該收集,時候不早了,歇息吧!”齊煊躊躇半晌,擡腳往外走。
“哎,這才戌時,平日裡大人不到子時還不歇息的,這是哪兒不舒服麼?”楚琰上前,拽住了他的手臂,朝他正臉看去,他的眉梢微微颦起,臉色如晚霞輕撫過天際。
哪裡不舒服?心裡不舒服呗!臉面挂不住呗!
“哎呀,大人可是熱症纏身?臉若紅霞、呼吸微促……”楚琰邊說邊用微涼的手扶上他的額,齊煊咬住唇瓣。
“本官就是乏了。”不等楚琰再說什麼,齊煊便加快了步伐,悻悻地離去。
綠樹成蔭,溪水潺潺,村民們正忙着春耕,空氣中彌漫着泥土的芳香。村民們見到齊煊和楚琰兩人過來,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向他們行禮緻意。
楚琰一邊拱手還禮,往頭發花白的村長的方向走去,“今日我與齊大人前來,是想了解一下惠民險的推廣情況。不知大家為何對這項政策興趣寥寥,可否告知一二?”
老村長捋了下花白的絡腮胡,胡須微微顫動,眼中透着幾分疑慮和無奈“實不相瞞,村裡百姓大多目不識丁,更不知這惠民險究竟為何物。且平日裡官府稅賦繁重,大家心中難免有所顧忌,不敢輕易相信。”
聞言,楚琰和齊煊對視片刻,心領神會。
齊煊見狀,提議道:“不若派人在鄉間詳細講解一下惠民險的具體内容,讓大家心中有數,也好做出決斷。”
于是,兩人就地設台,臨時搭建了一座簡陋的講台。講台由幾塊粗糙的木闆拼成,四周用布幔圍起,開始解說惠民險的條款與保障内容。村民們圍攏過來,偶爾提出疑問,都一一耐心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