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健聞言,感激涕零,跪謝太子。
翌日清晨,在驿站稍事休息一宿後,便整裝出發,繼續他們的行程。朝陽初升,陽光灑在街道上,給這座小城增添了些許溫暖。然而,當他們走出驿站,踏上大街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人感到幾分凄涼。
街道兩旁的店鋪寥寥無幾,商号稀少,物資匮乏的現狀顯而易見。行人稀少,大多是年邁的老人,步履蹒跚,神情中透着無奈和倦怠。年輕人幾乎杳無蹤影,整個城鎮顯得死氣沉沉,仿佛被歲月遺忘在角落裡。
齊煊和楚琰一行人緩步前行,眉頭微蹙,心中隐隐生出幾分憂慮。這樣的景象,顯然與他們原本的設想大相徑庭。南粵地區推廣保險,本意是為了造福百姓,減輕他們的生活壓力,但眼前的情形卻讓他們感到前路并不平坦。
“這裡的縣令陳泰勝當年在邊疆戰士中救過先帝,被欽賜過免死金牌。如今老了,自動請纓戍守南粵,是個名副其實的老油條,油鹽不進。”齊煊邊走邊同楚琰說。楚琰對上他的眼,卻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思。
晌午,他們來到了南粵省府縣衙。縣衙門前,幾名衙役懶散地站着,見到齊煊等人,雖行禮卻不見恭敬之意。齊煊心中暗自思忖,看來這縣衙的風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兩人在侍衛的引薦下,進入縣衙。迎面而來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正是這兒的縣令陳泰勝。隻見他神情懶散,衣冠不整,顯然是個不思政務的老油條。齊煊見狀,心中不免升起幾分無奈和憤懑,但仍強壓怒火,禮貌地拱手行禮。
“陳大人,在下齊煊,與楚琰身受皇命,前來商議在南粵地區推廣保險之事,望大人能鼎力相助。”齊煊客氣地說道。
那陳泰勝斜眼瞥了一眼齊煊和楚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推廣保險?此等新鮮事物,老夫不甚了解。且說這南粵之地,山高路遠,百姓愚鈍,推廣此事恐怕難上加難。再者,老夫年邁,政務繁忙,實在無暇顧及。”
陳泰勝的話語中滿是推诿之意,顯然不願意承擔這份責任。齊煊聽罷,心中怒火中燒,卻又不得不保持冷靜。他深知,要在這片土地上推廣保險,必須得到地方官員的支持,否則一切都将是紙上談兵。
楚琰見狀,上前一步,溫言勸道:“陳大人,保險之事,雖是新策,但其意在為百姓謀福祉,減輕他們的生活負擔。若能在南粵推廣開來,必能惠及萬民,使得百姓安居樂業。還望大人能以百姓為念,予以支持。”
陳泰勝聽了楚琰的一番話,面色稍有緩和,但依舊滿腹狐疑。他搖了搖頭,說道:“姑娘所言雖有道理,但此事非一朝一夕之功,老夫實在沒有信心。”
齊煊見陳泰勝态度依舊,心中不免失望,卻也明白此事不可操之過急。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陳大人,若能給予我們一段時間,我們願意親自走訪百姓,向他們解釋保險之利,若能得到民心,大人便可順勢而為,豈不美哉?”
陳泰勝猶豫片刻,終是點了點頭:“既如此,那就半個月時間,若能見成效,老夫自當鼎力相助。”
“好,煩請陳大人派另個機靈的,随我們一道深入民間進行探訪。畢竟我倆人生地不熟,不懂規矩,萬一冒犯了也不知道。”楚琰誠意拳拳地懇求道。
陳泰勝用一種“事兒真多的”眼神,瞥了楚琰一眼,“好,那我派縣衙裡的年輕小夥帶你們去吧!”
“民婦就此謝過陳大人。”楚琰福身行禮,陳泰勝打了個哈欠,又進了後堂。
此時,出來個四十有餘、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沉默地站在他倆身畔。等了半晌,楚琰便問道,”哎?陳大人說給咱們派的年輕小夥子呢?”
“正是在下。”身側那位外貌四十有餘的大叔悠悠開口。
楚琰忽而感到如遭雷劈,“你,你就是縣衙最年輕的小夥子?還很機靈?”
“正是在下陳冬。”陳冬目無表情,公事化地回禀道。
“敢問陳侍衛今年貴庚?”
“虛歲五十二,确實是咱縣衙最年輕的。”
楚琰聞言,嘴角不自覺地抽動幾下,無奈地看向齊煊,相視一笑。他們知道,這隻是邁出的第一步,前方的路依然艱難重重,但隻要心懷信念,終能克服萬難,達成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