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督主的身體底子差,最近怕是過于勞累,不慎染了風寒。稍後我會準備一些藥送過來……”
大夫還在絮絮叨叨,劉管家悄悄觑了眼燕涼,見他雖然臉色難看,但不見什麼着急的情緒後偷偷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大人不是真墜入情網。
燕涼不知道便宜管家戲這麼多,盡管有些心緒不甯,理智還是告訴他有些不對勁。
暝是什麼身份尚未明晰,可燕涼直覺他該是不會受普通的風寒侵擾,再說這兩天他在身邊把人捂得嚴嚴實實,怎麼會突然受寒。
大夫交代完一些事項後匆匆去拿藥,燕涼在暝身邊守了一會,給他蓋好被子,用帕子擦了擦他手腳。
“活了這麼久也就伺候過你了……”燕涼自言自語完輕笑了聲,“抱歉,我得離開一會,晚些回來。”
和三皇子約定的時間近了。
那被燒了滿門的官員何某曾是朝中六品文職,素來寡言,在職五年無功無過,很少參與政黨間的站隊。
大火過去,昨日鎮妖司和大理寺的人都來過一趟,除了暝說的那些火災異常其餘什麼線索都沒查到。
案子還沒查完,僅剩殘垣斷壁的府邸還有官兵和術士把守。
作為案件的主要審理者,皇甫東流出入自然是暢通無阻,他今個兒沒帶扇子,挑了盞不亮不暗的燈來,在寒風裡直打哆嗦。
燕涼走上前:“三殿下。”
皇甫東流擺擺手,帶他徑直走入何府,邊道:“這何官員也不知惹了什麼,平白遭了這滅門之禍。”
今晚沒有月亮。
空氣中飄散着一股難聞的焦枯味,燕涼回頭看了眼被燒的隻剩木架子的大門,又看向面前一片影影綽綽的輪廓,開口:
“我對朝堂之事知道不多,殿下對這何大人有什麼了解嗎?”
鎮妖司除了主司郎其他官員皆無需上朝,燕涼這問題也合情合理。
皇甫東流下意識想搖扇子,但發現自己手上是燈籠後隻好作罷,道:
“這姓何的是前太常寺少卿家的上門女婿,其女李氏可是出了名的潑辣善妒,早年他們家是相當的雞飛狗跳,後來興許是年紀大了才消停不少。”
“後來那位老丈人故去,何大人便帶李氏在這邊開府,膝下育有一兒一女,因着李氏兇悍,何大人一直未敢納妾。”
“不過——”
皇甫東流吊人胃口般拉長了調子,可燕涼表情淡淡,他略感挫敗接着道:“我可聽說,芳菲閣的姑娘們可見過他不少次呢。”
燕涼點頭。
又是芳菲閣。
能在副本裡反複提及的地方一定有重要線索在。
夜深露重,今晚的風似乎格外綿密,裸.露在外的皮膚像是能感受到一種沉重的濕冷感。
濃稠的黑暗中好像有什麼扭曲了一瞬,燕涼神經立刻繃緊,恰在此時,皇甫東流道:“我們先進主院看看吧。”
“等等。”燕涼覺得不對勁,想拉住他,但怪異的是他好像拉住了一片空氣,皇甫東流攜着手上唯一的光源,似影子般倉促掠過,然後消失在他眼前。
“……”
燕涼揉了揉手腕,他就知道搜查不會那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