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東流琢磨着剛剛暝對燕涼的态度:“确實。”
沒找到林驚月的另一半屍體,今晚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藤原雪代跟姜華庭走在一起,待到四下無人的時候,她輕聲開口:“你也看出來了吧,燕涼對那個NPC的态度不一樣。”
姜華庭停下腳步:“藤原小姐不是為了和我八卦這些吧?”
“姜先生是聰明人,知道我要說什麼。”藤原雪代搖了搖和扇,“事到如今各方都在尋找這場災難的起源,大部分專家都傾向于是外來文明入侵。”
“聽說華國已經出動了‘人造兵器’,也就是排名榜第一的那位秦問岚小姐。姜先生作為她‘原材料’的合作方,想必比我更清楚她的實力。”
藤原雪代道:“可即便她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有着頂尖精密的計算,也沒能有什麼收獲。我想,會不會是方向錯了。”
姜華庭:“藤原小姐想說的是,從NPC下手?”
藤原雪代笑意更深:“就像燕涼對那個NPC做的一樣,我覺得有些NPC,不隻是NPC。”
姜華庭默了默,“藤原小姐對感情之事不了解,我看燕涼不是那種會輕易動感情的人,他對那個NPC是真的在意,沒有摻雜什麼别的。”
“隻要有答案,誰管出發點是什麼呢?”藤原雪代眼中劃過一絲暗芒,“況且,要論感情的話,姜先生開始不是對燕涼挺感興趣的嗎?”
“興趣歸興趣,他這種人我可駕馭不來。”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是姜先生終于良心發現,對先前那個副本死掉的小家夥感到愧疚了呢。”
“……”
“夜深了,姜先生快回去休息吧。”
月光下,藤原雪代一席紅裙豔豔,彎着眉眼,像狡猾惡毒的蛇。
姜華庭望着她的背影,臉色瞬間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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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生下次能不能少喝點酒啊?”
高大的男孩染了一頭金色的短發,下撇的眼尾看人時總帶了點無辜的色彩,讓人覺得他像個狗崽子似的純良無害。
可他的動作卻诠釋了相反的感覺,一雙手臂如鐵般焊在姜華庭的腰間,不容拒絕地将他圈在懷裡。
姜華庭覺得有些頭暈目眩,聽到他說的話才恍恍惚惚地想,原來是喝酒了。
“謝曲……”他嗓子幹啞,“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謝曲摟着他,抱怨似的嘟囔了一句:“都淩晨一點了。”
“淩晨一點……”姜華庭看見眼前空曠的大街,他問,“我們是馬上要回家了嗎?”
“嗯,馬上回家。”謝曲一隻手拿起手機點了點,“叫了代駕,您再等一會。”
謝曲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很難受嗎,要不我回去借點熱水……”
姜華庭盯住他,眼神一片空茫:“我做了個夢。”
謝曲問:“什麼夢啊?”
姜華庭:“我進入了一個很恐怖的世界,那裡有很多鬼怪,我為了活命,把你推了出去,害死了你。”
姜華庭抓住他的手,倉皇道:“那個夢太真了,我還以為我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其實我、我不想你離開……”
他說:“我在你上大學的地方買了房,打算等你期末考完就告訴你,我們可以在那住一段時間,然後去你想去的青海……可是、可是——”
姜華庭的動作一松,“可是、我把你害死了。”
謝曲聽他說完,緩緩回握住他的手,笑開:“就算姜先生要害我,也要我願意才行啊。”
“所以,不是先生害我,是我願意為姜先生而死的。”
“去不了青海沒關系……”
“隻要姜先生活着、平安就好了。”
夜半,燕府。
姜華庭從夢中驚醒,望向窗台。
林驚月的頭不知什麼時候跑出來了,就停在窗台上仰面看着月亮,那原本屬于眼睛的兩個黑洞洞的窟窿有種莫名的虔誠,像在朝聖。
輕紗随風悠悠吹進來半面,女子的歌聲比月光還更加凄婉——
“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
“誰若九十七歲死。”
“奈何橋上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