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皇帝心很累。
唐鴻玧面對崔友宇的指責時,心裡不是不動容的。
重來一次,雖然登上了至高之位,但這一刻,他感受到前路渺茫,他仿佛處于四面楚歌的狀态。
“崔将軍怎麼樣?”
“陛下,崔将軍困了吃,吃了困,不吵不鬧……”
唐鴻玧捏緊了拳頭:“是我對不起友宇。”
明明上輩子,他們主臣關系良好,他一直都是他最忠心的威武大将軍。
“找到縱火犯了麼?”
“還、還沒有,陛下放心,已經有線索了。”
半下午,飛騎隊就來彙報了最新進展。
“你說什麼?那群馬匪?他們圖什麼?”唐鴻玧瞠目結舌,朝廷和涼軍交戰,關馬匪什麼事情?
“回禀陛下,馬匪駐地就在長安與涼州中間,他們似乎是怕朝廷大獲全勝後,再收拾他們?”
畢竟那幫子馬匪着實可恨!
唐鴻玧拍着桌子,憤怒道:“發通緝令,誅殺馬匪!”
這則通緝令很快發出來,全洛陽城裡裡外外才知道崔友宇全家死亡是誰幹的?
“我的天,這群馬匪真的不幹人事。”
“你們是不是傻?不要代入一般情況,想想兩軍交戰,兵不厭詐,明白麼?”
布告下,圍着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們。
“哎,崔将軍實在可惜。”
“可惜什麼?朝廷與涼軍交戰失利,他再悲痛,個人利益豈能跟整個朝廷相提并論?”
“你說的是人話麼?”
“休要道德綁架!”
“這天下這麼多窮人,你有錢,給每個人十兩銀子,窮人就能過一個安省的一年,你給嗎?”
“呸,你們是強詞奪理!”
“你是站在道德制高點胡說八道,你的嘴臉才是最難看的。”
天陽今天依舊是落拓的老乞丐形象,許芝蘭和海棠牽着元菲、元蓉和元英,姜文漪被昔日的舊友攔住了。
“叔叔,如果是你,怎麼選?”
“我孤身一人,選什麼選?”
“爺爺,有我們呐!”
“好好好,爺爺有你們,這輩子不虧。”
原主心心念念的還是他的老婆和兒子,可惜他兒子年紀輕輕便被冤死了。
等了一會,姜文漪回來了,表情不是很舒展,但她也很快就放開了。
“叔叔,李家要回來了。”
“噢,沒事,李四回不來。”
蕭國公府李四公子李巍然被皇帝唐鴻玧派去打涼軍了,李巍然為什麼會接受呢?因為不要臉的皇帝唐鴻玧承諾他,隻要他收複涼州,那他就為李巍然做主,讓他跟他不喜歡的正妻離婚,賜婚他和姜文漪。
“他…去哪兒了?”
“大概率跟涼軍交戰去了呗!”
姜文漪瞬間放心了,表情都不崩着了。
“别擔心他打勝仗,不可能的。”
放在小說裡确實是男主角級别的貴公子,但架不住沒有按照小說劇情來走,等他回來黃花菜都涼了。當然,主要是回不來,被完全絆在前線。
涼軍多了一個狗頭軍師,就是那個馬匪家的軍師,他還是很有幾把刷子,幫蘭泰甯二兒子出了不少有用的主意,但架不住他太出色了,蘭老二渡過那段緊張時期後,就飄飄欲仙,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不怎麼用他,他找準機會跑了後,流落到嬴景思那裡……相當于劉邦的狗頭軍師張良那樣的人物。
路過賣麻糖的地方,天陽就買了一堆麻糖,三個小孩提着油紙袋别提多高興了。
果然沒幾天,擅長打聽消息的郭豐易、佟天材他們就回來告訴所有人,朝廷對馬匪發起了猛烈沖擊,那幫子馬匪繼續往西邊或者北邊逃跑。
但北邊是燕王的地盤,那還屬于朝廷的地方,而西邊便是進入川蜀地區,但那邊現在也是各自為政,關卡處的軍閥就怕馬匪跑過去,早就嚴陣以待要擒拿他們,所以他們隻能跑去涼州。
“叔叔,馬匪團夥向涼州投誠了。”
“朝廷在城裡搜索了一圈,沒有搜索出馬匪的親屬。”
“對了,叔叔,還有先前跑掉的那群太醫,他們分開後,全都是南下或者進入西邊去了,就有太醫被涼王招攬了。”
“沒事,現任涼王志大才疏,何況還沒有才,他跟朝廷能抵抗過幾年,但朝廷北邊、南邊壓力特别大,無法再支援,所以朝廷現在确實是四面楚歌。”
“張叔叔,還有呢。湖廣一帶、四川那邊都快失去控制了。”
“放心,他們會自己打自己,現階段打不到洛陽來。”
“叔叔,我們肯定上了飛騎隊的黑名單,要是朝廷計較起來,我們怎麼辦?”
“别擔心,不會有那一天的。”
天陽咔咔咬着麻糖,看了看他們幾人,問道:“你們跟原來的一些同僚應當有聯系吧?他們告訴你們的?”
“大家結個好嘛,他們也是想留個後路。”
“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既然我保了你們,我在你們在。”
晚間,山裡很多蚊蟲,破廟及周圍的山林大變樣,多了很多房屋,是木材與磚瓦結構結合體的房屋。
燒磚的技藝是天陽教給他們的。當然,她以前也沒有燒過,隻記得流程,是一群人按照流程,失敗了兩三次後燒制成功。
還有一些别的技藝,反正都是手工活,她懂的都教出去了。
入夏後,天氣炎熱起來,但夜晚卻涼快很多。
這會子,天上是明亮的月亮,周圍大大小小的星星圍繞着月亮而亮着星光。
——天曦:“又看出什麼來了?”
——天陽:“就是吧,挺奇妙的,天象幾乎是一天一變。”
面前擺着一張小桌子,天陽用着鵝毛筆畫着星象圖。
姜文漪、白開濟和元菲他們湊過來,但不吭聲。
直到天陽畫完了後,才挨個提問。
還有拿着幾本星相學的書籍,包括奇門遁甲、易經等等來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