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商量好的?”付子衿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看見金歡喜,又往裡頭張望了一眼。有一個算一個,都别想蒙混過關。
金歡喜靠在門邊,還沒理清思路,先安撫了她兩句。
“别生氣别生氣,下午不是還有彙演嗎?我先叫她出來。”
明天開始就是元旦假期,學校打得一手好算盤,上午公布成績,搓搓學生的銳氣,下午元旦彙演,漲漲學生的士氣。金歡喜是真怕她不高興到在彙演上暗搓搓地彈首内涵她倆的曲子。
瞧瞧藍燕儀這幹的是什麼事!竟然一聲不吭就到她這了。重點是還把火燒在她身上,她冤枉啊!
“不用叫,不用叫,我在。”藍燕儀從牆後探出一個腦袋,也沒出來,躲在金歡喜身後,可惜個子稍微高了點,沒被遮全。
被身後的人揪住了背上衣服的兩處,金歡喜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倒是對藍燕儀的害怕有了新的認知。
不久前藍燕儀還能出言嘲諷付子衿,過了一個月,竟然恨不得消失在付子衿面前。她都不知道是她們倆誰的問題。
“藍燕儀,你是不是故意考差的?”
對付子衿而言,這個第一名像是被施舍得到的。
藍燕儀梗着脖子,從金歡喜肩上露出兩隻眼睛,小聲反駁:“我隻是想來七班,我有什麼錯。”要怪,就怪學校這死闆的制度,竟然不許她私下轉班。
付子衿氣得發抖,金歡喜連忙扯開身後的兩隻手,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莫生氣莫生氣,我一定好好教訓她。”
“哼。”付子衿扭過頭,不看她倆,“你們就是一夥的。”
“那你說個要求,我們照做。”藍燕儀一步步跟在金歡喜身後,像個需要庇護的小雞崽。
我們?
金歡喜确信,她可能上輩子得罪了藍燕儀,這輩子才碰到這麼個祖宗。
“元旦……出去玩。”眼前的少女猶豫半晌,還是小聲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藍燕儀高興地拍拍手:“好,那我們就去爬山。”
“爬山?為什麼要去爬山?”金歡喜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号。大家出去玩,不是一起去吃飯,就是一起去逛街。爬山?你當這是旅遊呢?
藍燕儀攬着她的肩,意味深長地眺望着天空。
“最近沒什麼靈感,我們應該多出去走走。”
金歡喜知道,她私底下在寫小說。整了半天,也是為了自己呗?
“行。”苦主倒不在意這一點,“剛好天天刷題,刷得腰酸背痛,爬山是鍛煉身體,正好。”
“你們真的爬過山嗎?”金歡喜站在中間,像是夾心餅幹中間的餡兒,隻能依附在餅幹片上。
“沒啊。”兩人異口同聲,神情天真。
生于大山,長于大山,金歡喜比任何人都明白——山不是用嘴爬的,大山會征服每一個小瞧它的人和嘴硬的人!她不說話了,就等着她倆到時候喊苦喊累。
得到補償,付子衿慢悠悠地走了,臨走時還提着藍燕儀的耳朵一遍遍叮囑她,下一次要認真考試,拿出真本事。
等她走遠了,藍燕儀萎靡地站在原地,向金歡喜吐槽:“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付子衿像我媽一樣煩人。”
金歡喜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對了,付子衿下午還要表演節目?”藍燕儀本來打算下午就開溜的。
“嗯。聽說她爸媽也來。”
“她爸媽?”藍燕儀略微提高了一些音量,露出有些複雜的神情,“這樣啊。她彈鋼琴嗎?”
金歡喜點點頭,至于更具體的曲子,她也沒聽人說。策劃人還特地把這節目藏起來當做賣點。
校園論壇人人驚呼,要看年級第一演奏鋼琴曲,就來元旦彙演。
這一群群的水軍,金歡喜都沒眼看。
藍燕儀沒見過付子衿演奏鋼琴,想了想,還是決定乖乖留下來聽。
“我還以為你對演出沒興趣。”金歡喜的視線掠過一棵棵大樹,落在對面打開的窗戶上。
“畢竟我隻愛文學!”藍燕儀攤了攤手,轉身回了教室。
……
“同學們,現在排隊前往禮堂,過程中不要打鬧嬉戲,注意看路。”
午休結束,各班組織着學生前往禮堂。
金歡喜還沒睡醒,靠在藍燕儀肩上昏昏欲睡。
藍燕儀拍了拍她的臉,在她耳邊叫了幾聲。
“醒醒醒醒,你家那位就要表演了,你不激動嗎?”
“什麼我家。”縱然還沒清醒,金歡喜下意識反駁了句。
她這麼一鬧,她也睡不着了,老老實實排着隊,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才坐在了禮堂裡。
藍燕儀迫不及待地打開節目單,驚呼:“她要彈這個?”
金歡喜湊過去看了眼,倒數第二行寫着:《My heart will go on》付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