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便讓胡村正家的幫閑去請了譚青山來。
聽了下河村的情形,譚青山倒也大方,徑直便跟着肖村正去操演鄉鄰。
譚安兄妹帶着賽罕的小娃娃跟在杜翠蘭和杜良辰身邊,幾日後,譚安已帶着村中少男少女們玩得不亦樂乎,上樹掏鳥河灘摸魚,走到哪裡都是一隊小娃娃呼嘯而過。
杜翠蘭小聲告訴姚姜:“嫂嫂,譚安和譚羽都識字。”
姚姜并不意外,譚青山形貌似是粗豪,但她一眼便知他是胸有學識的厲害角色!
兒女都教得身手不凡,幾日便将鄉鄰與夥計都操演得有模有樣,怎會是目不識丁的粗漢?又怎會讓兒女大字都不識?
杜翠蘭輕拍胸口:“幸好嫂嫂見識深遠,讓我也學了書字,不然人家識字我不識字,我都不敢跟他們說話。”
張全所需的藥材雖采買不到,但在系統内這些藥材的種子卻比比皆是。
姚姜兌換出種子在香草園中種下。
雖說天旱無雨,但香草園所需的水卻陳劉二人去河中幫助挑來,張全與譚青山父子也會相助挑水,姚姜培育良種沒缺過水,草藥也于數日後發芽。
張全見了意外之極:“姚娘子,你果真找到了這些草藥的種子,還種出來了!”
姚姜微笑:“我知曉生長時刻不足或許藥力不夠,比如老山參的藥力與嫩山參便不可同日而語,便連許多常見的藥材也是要生長夠了時日,藥力才夠,但種出來比沒有好。”
張全點頭:“姚娘子說的是,有總比沒有好,多種些出來,也能有用。”
雲娘子一行人來到後,做事的人手也變多。
有賽罕和譚青山的兩位夫人幫手,雲娘子也時不時做幾個菜。
如今她已經顯懷,腰身粗壯,一挽衣袖,早有賽罕等人來阻止。
幾次後雲娘子急了:“我不能每日裡一動不動,我就做些簡單的活計,我閑不住了。”
張全知曉後:“尋常家務夫人都能做。現下夫人偶爾做一做輕松的活計,還能舒展筋骨,比一動不動要好。”
張全讓雲娘子每日飯後都行走三千步,夫妻二人三餐過後便一同出門散步。
劈柴挑水等事有樹海、譚青山父子出手,姚姜每天日都在竈間忙碌的時刻反倒少了。
她則将心力都用于土豆蜜薯改良至一月收成。
這日是姚姜與錢豆豆約好到灑金巷的日子,姚姜讓丁田獨自前去,丁田連連搖頭:“我不通音律人又粗,與那錢豆豆姑娘無話可說,坐在那處極尴尬。我送姚娘子去。”
郝大早便跟着譚青山去操演鄰村鄉鄰了,姚姜隻好坐上馬車。
張相公來到馬車前:“讓譚安和譚羽跟你同去,定要安全回來。”
丁田将馬車趕到青川城外時,姚姜已驚見城邊的百姓也都已封門閉戶,比之上回更甚。
沿街住的都是流民,但商鋪門面都尚算完好,沒有損壞,也沒有流民砸開商鋪的門進入其中居住的情形。
譚羽看了片刻:“姚姐姐,流民也還算小心,都沒敢搶占别人家的屋子。”
姚姜:“這應是前些日子流民與别村鄉鄰對峙傳到了官府,官府發了告示,也讓人沿街通告:不許砸門進入。若有人家被砸開便不讓流民在此間栖身,也不再施粥所緻。隻有這兩條規定能對流民有所約束。”
青川城内比數日前他們路過時更加冷清了,百姓已極少開門,路上走的幾乎都是乞讨的流民。
有流民看到姚姜的馬車,圍過來乞讨,姚姜深覺無力,她如今便是當日張全說的“哪裡給得了這許多。”
灑金巷也有流民倚牆栖身,馬車險些進不去。
丁田止住馬車,下車招呼了片刻,才有流民挪動随身物事,給他們開出條道來。
灑金巷的宅院門前有門廊,擠進了三戶流民。
丁田馬了馬車,步上台階,三戶流民都小心地讓開條路來,讓他來到門前開門。
丁田開了鎖,開了鎖将橫栅欄拉開打開大門,姚姜帶着譚家兄妹進入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