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娥與高娘子于飯時來到,還未進院嗅到飯食香,香得她們連吞了幾口口水。
院内的方桌上九個菜色香味俱全,苗桂君與喬思燕早已饞涎欲滴。
高娘子驚異之極:“姚娘子,這些都是你做的?這些菜色酒樓中隻怕也做不出來!”
看到一旁的喬思燕與苗桂君,她略有些不好意思。
苗桂君:“高娘子也意外?我以為姚娘子在竈間幫手了那些時日,你早知曉她的手藝了。我們是真意外。這些菜可比此間最好的酒樓做的都好。”
高娘子搖頭:“竈間哪能做出這樣的吃食?我隻知曉姚娘子的刀功是竈間最好的。”
這頓飯人人都用心品味,高娘子與高月娥直至吃完了放下碗筷才覺得吃撐了。
喬思燕則在心中算計了片刻:“姚娘子,你在城中開家酒樓吧。”
苗桂君連連點頭:“對對,你若開家酒樓做這樣的酒菜,生意必定好。這城中的酒樓做的菜都粗,做得好些的菜肴都極貴,你這些菜做得精緻美味,必定會有許多食客。”
喬思燕:“不知此間開家酒樓要多少銀子。”
苗桂君:“銀子不夠我們給你湊上些,我們就當個甩手掌櫃,能分點好處,不為吃飯煩惱就好。”
姚姜早幾日便找賣羊肉的店家沽買了肥羊,說了日子,請他們為自己找了隻肥羊。
午飯後不久,店家便将殺好的肥羊送來,已洗剝幹淨。
姚姜做了烤了香辣羊排,炒了羊血羊雜,做了糊辣羊臉羊蹄,都分為兩份放在竈上溫着,并做了爽脆的解膩小菜。
晚飯時分衛駿馳和張全、劉秉淵來到,許牧野也自牢城大營回來,她将酒菜給他們布好,便往苗桂君家來。
除卻做好的菜肴,姚姜還在桌中當中支了銅鍋,鍋中煮了清湯,丢了幾味藥材和數粒去核的紅棗調味。
她将鮮羊肉剔骨後連皮帶肉切得極薄,放入鍋中汆燙片刻撈起蘸一旁的佐料便可食。
苗桂君和喬思燕嘗了都贊歎不已:“羊皮隻燙片刻便極嫩極軟,可真奇妙。”
喬思燕看着滾沸的鍋子:“姚娘子,你就真不想開個酒樓麼?羊肉做到這樣,你這手藝不開酒樓可當真是埋沒了。此間路過的商賈極多,你若真肯開個酒樓,隻怕日日都座無虛席。”
姚姜微笑:“開酒樓現下果真不在我的打算之中。等我再努力些日子多種些良種出來,你們也不用為吃飯發愁了。”
雖沒能真正以牙還牙對萬山榮施以鞭打,但那日之後姚姜心中的不忿逐漸化去。
衛駿馳見她已振作精神,不似先前般無精打采,放心了許多,因大孤城敵擾增多,他帶着青龍營去往大孤城。
姚姜帶着兵士一連開了六十多畝田地,辟出數畝田地種下棉花。
姚姜閉門不出,無鮮菜可食讓兵士都知曉了鮮菜的要緊,如今前來幫手的兵士再無怠懶,無名寺外的田地很快長得郁郁蔥蔥,畜檔中牲畜也肥胖滾壯起來。
這日下午,姚姜自無名寺返回家中,汪娘子來了。
汪娘子的肚腹又大了不少,舉動也越發笨重。
她搖搖擺擺地立在院門外對着姚姜行了個禮:“姚娘子,我知曉你不想見我,但我還是要來謝你。多謝你沒有真正鞭打我夫君。我們真心知曉自己錯了,以後再不會犯這樣的渾了。”
姚姜沒有請她入内說話,隻淡淡地:“汪娘子,我現下隻要看到你與把總,連同那守在門外的兵士,那晚的情形又會重現眼前。請回去吧。”
汪娘子神情難堪,低着頭站了片刻轉身離去。
看着汪娘子蹒跚的背影,姚姜歎了口氣,正要關門,卻見一人緩緩走近。
來人一身粗布衣,頭發挽在頭頂,神情軟怯,乃是錢豆豆。
錢豆豆止住腳步看着她,輕咬着嘴唇神情祈求。
姚姜歎了口氣:“錢姑娘,請進來說話。”
姚姜給錢豆豆拿了凳子來請她在院中坐下,又給她倒了熱茶。
錢豆豆雙手捧着茶盞将姚姜住的院落打量了一回:“原來你住在此間。”
她看了看院中培育出的各色菜蔬香料:“你自己做飯食?難怪我一連數日都沒在飯時見到你。”
姚姜看了看天色:“你還沒用晚飯吧?”
錢豆豆:“我說完話就去。”
姚姜想了想:“你現下住在何處?”
錢豆豆:“我住城東針線營内,針線營的苦役都住在那處。”
姚姜沒去過針線營,想了想又問:“可是在城外?”
錢豆豆搖頭:“就在城内。”
姚姜:“我也還沒用晚飯,你既來了,我們一道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