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娘子:“先前我去藥鋪請郎中去看過兩回,郎中囑咐的我都照做了,别的我便不知曉了。”
姚姜想了想:“萬夫人,郎中可說了何話?”
汪娘子聽懂了:“郎中說我身子康健,能順利生下來的。”
姚姜微微放心:“你就在這屋中等我,現下天寒路滑,你不要出屋,我趕在你再次疼痛前回來。”
出了萬家,姚姜便往廖管營家中來。
風雪不小,積雪深至小腿,路上沒甚行人。姚姜走得吃力,幸而有巧巧在身邊,她扶着馬鞍行走得還算穩當。
走到半路,忽見前方圍了幾人,兩名巡城兵士正攙扶一名老婦人。
那老婦人急着道:“勞煩幾位軍爺送去管營大人家中。”
姚姜本來一心行路,聽到這話,禁不住向那老婦人看了一眼。
兩名兵士攙扶她,她“哎喲”連聲,一名兵士:“我們能攙扶你老人家,但你老人家也要站穩了。”
老婦人:“我右腳不能落地,鑽心的痛。”
另一名兵士:“你老人家是管營大人家中的麼?”
老婦人:“我,我不是管營大人家中的,我,我要去往他家有急事,勞煩二位快些送我去。”
姚姜問:“你是要往管營家中去?是找廖夫人麼?”
老婦人看着姚姜,姚姜:“我也是往管營大人家中去,我是受了萬夫人之托。”
“對,對,我也是受萬夫人之托,”老婦人看着姚姜:“我躺在此間半晌才見有人來,耽擱住了。”
姚姜對那兩名兵士:“能否請二位幫手,把這位嬸嬸送到管營大人家中去?”
有名兵士認出她來:“你是衛千戶的夫人?”
姚姜點頭,那兵士:“這位老人家應當是摔傷了腿,我将她背到管營大人家去。”
姚姜:“多謝。老人家若能騎馬,可以騎我的馬,我牽着馬慢慢走。”
但老婦人不會騎馬,一名兵士背起她,另一名兵士跟随,姚姜牽着馬與他們一同往廖管營家中來。
廖夫人見了姚姜:“衛夫人光臨寒舍,可是有事?”
轉眼見一旁的老婦人,驚道:“你這時前來,可是萬夫人發動了?”
這老婦人果真是廖夫人給汪娘子找的穩婆。
穩婆将汪娘子的情形說了一回,姚姜則把萬把總帶兵迎敵也說了,“因此我去了萬把總家中,才知曉萬夫人今日發動。”
再将要請位醫官來相助說了一回,廖夫人點頭:“衛夫人思慮周到,那我這邊先帶着穩婆過去,衛夫人去請了醫官也到萬家來。”
廖夫人往萬家去了,姚姜返回家中。
她讓蘇季揚到傷營請張全回來,又喚了來再招與瓊葉來:“萬把總的夫人将要生産,她家中無人我不放心,你們輪流着去往萬把總家住幾日,照看些許,她日常吃食都由我這裡做好送去。她若有異常你們便來告知……”
不多時,張全回來,姚姜引着他,帶着再招來到汪娘子家中。
張全給汪娘子把過脈:“已是足月且已發作。萬夫人身體強健,胎兒也健旺,隻是初次生産必定艱難,得多加小心。”
他轉頭對着姚姜:“我寫張處方給你,即刻為她備下湯藥。今日傷營事多,若汪娘子生産時有不妥,你便讓人到傷營來喚我。”
沒等姚姜說話,他指點姚姜:“你摸一摸萬夫人的腰腹,摸過後你才知曉她的情形。”
姚姜大驚,“我?汪娘子請了穩婆。”
她四下裡找尋穩婆,廖夫人引着她和張全來到側面廂房,才見穩婆坐在椅上,右腿放在前方的木凳上。
原來穩婆在去往廖夫人家中時,因白雪遮蓋住了路旁的溝渠,一腳踩中其中,不僅扭傷了腳還摔了一跤。
張全給她看過:“兩日内這腳怕是落不得地。”
他問穩婆:“萬夫人的情形如何?”
穩婆是個實在的:“我一直照料萬夫人,對她的情形也知曉,她這胎胎位正,且她身體強健,應當能順生。”
廖夫人想了想:“張醫官,現下再找位穩婆來幫手可還來得及?”
張全搖頭:“現下再找穩婆應當找不到了,況且這時找來的穩婆不知萬夫人的情形,未必敢接手。幸而萬夫人這胎不錯,能生得下來的。我先回傷營去一回,我會算着時刻,萬夫人生産時我必定來守在門外,不讓她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