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聽遙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和謝逢臣一同出現在了最上面一層玉階。
霁青色的光束與亮白色的光點相互交織,她轉身與謝逢臣分别入了不同的境。
境内一如往常地漆黑,卻安靜地可怕。
聽遙指尖微動,捏碎了一張隻具照明意義的火符,向上抛去。
亮堂的焰火懸浮在半空,将境内照地仿若白晝。
同時,她也看清了這次的幻境妖獸。與它眸光相對的瞬間,聽遙瞳孔也不住一縮。
這哪裡是什麼妖獸?分明是要人命的血魔。那一團團血霧,活像沖她索命的惡鬼。
血霧迷糊了血魔的五官,唯鑲嵌在他額間的第三隻眼愈發清晰。像是一顆璀璨的紫色寶石,散發着灼人的光芒。
瞳仁輕輕掃過周圍,最後落在聽遙身上,似在打量。
這下聽遙也顧不得吐槽謝逢臣,說時遲那時快,她兩指并攏,利落丢出四張地坤符,壓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試圖先将血魔的第三隻眼強行閉合。
如果隻是正常的兩隻眼的血魔,她可能還不會這麼緊張,但擁有三隻眼的魔族,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是血魔中的是噬魂魔。
而他那第三隻眼的作用就是攝人心,噬魂魄。雖說中域論道上,劍出鞘的那刻她的記憶也回來了,但這仍然無法改變她靈魂殘缺的事實。
她依舊無法用劍,甚至連常人根本不懼的噬魂魔都難以應對。
也許隻需那麼一眼,她就将被勾走魂魄。
“小鬼頭,你短暫壓制一下獸環的契約,放我出來吧,你打不過他。”芥子袋中碧磷毒蛇歎氣。
沒想到好不容易出來了,還得給人當打手。
聽遙:“……你确定能打嗎?”
碧磷毒蛇:“就算給剛剛那小丫頭輸了點妖力,我也是一隻堂堂正正的煉虛境蛇蛇,OK?”它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從沈驚棠那學了些奇奇怪怪的用詞,說話都帶着股如魚得水從容與傲氣。
“呵……”很輕的一聲笑,不過片刻就将覆在血魔周身的四張符紙彈開。
但那第三隻眼,卻是好說歹說地閉上了。
血霧移動,模糊到看不清。
聽遙用蓮扇布陣的動作被他生生靜止,一股強烈的森冷感從她的小腿往上逐漸蔓延至全身,陣陣尖銳的鳴聲在她鬧中炸開,讓她無法動彈。
是一種絕對的實力壓制。
現在聽遙可以确定了,這個魔族的實力很可能不止煉虛。
想到這,她就坦然多了。反正打也打不過。再關鍵時刻,她就隻能賭那個自中域論道後就裝死好久的系統了。
芥子袋中,鬧騰着要出來的碧磷毒蛇傻眼了:“不、不成……他怎麼偷偷升級?”
聽遙:“你說他偷偷升級是什麼意思?”
碧磷毒蛇老實巴交:“在他第三隻眼合上的瞬間,他的修為直逼證道。簡單來說就是,現在你放我出去也沒用了。”
……
血霧越來越近,卻在離聽遙半步的地方停止。
“你身上,怎麼會人妖魔三族的氣息?”血霧化成了一個嘴巴的模樣,一張一合。
聽遙抿抿唇,百思不得其解:“啊?”人妖氣息倒是好解釋,但魔族?難不成是中域論道第三關沾上的?
血嘴巴又繞着她轉了一圈,“…天魔血脈?不對,混沌魔脈?”
“算了,先吃了再說。”血嘴巴思索片刻得出這個結論。那隻好不容易閉合的第三隻紫瞳又緩緩睜開。
聽遙:“……?”不是你們魔族的話題都轉這麼快的嗎?
“…等等,死你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什麼天魔血脈,混沌魔脈?”聽遙快速道,于此同時,腦子也在飛速運轉,尋找對策。
她出聲,一方面是想拖延時間聯系一下系統,另一方面就是真的不解了。
天魔血脈,她倒是知道,就是曆來魔族最純正的血脈,又稱魔王血脈。混沌魔脈,她怎麼聽都沒聽說過。
血魔不為所動:“反正你都要死了,知道那麼多有什麼用?”
睜開的紫瞳直直看向聽遙,熟悉的刺痛感襲來仿佛要将她吞噬。
事實也确實如此,她本就不穩的魂魄在體内拉扯着,眼看就要脫離軀體,卻又像反彈般,直接彈回了她體内,聽遙腦中一蕩一蕩的,有些暈眩。
血魔又試了幾次,可無論是他用魔瞳攝魂還是張開血盆大口,都無法将聽遙吞噬,反而被她體内不知名的力量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