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記載與魔族青年說的大差不差。隻是關于新任魔君的記載隻寥寥數語,附帶一個潦草至極的背影。
“不過,據魔殿内部可靠消息,魔殿的紫晶石在近日又亮起來了,修真界沒打過來,前任魔君肯定還在萬鬼窟,那回來的就隻能是新任魔君了。”魔族青年吐苦水般,将自己知道的東西吐了個一幹二淨,希望這幾個大佬真的能如先前所言,聽完就放他走。
沒聽到有人發話,他舉了下手,弱弱問:“諸位大人,我可以走了嗎?”
聽遙朝血魔揚了揚下巴,準備将人設維持到底。
居然是真有點貨,沈驚棠給人的刻闆印象果然還是太深了嗎?
血魔扶額,超魔族青年掌心丢了幾顆魔晶石,“地下市的業務你有嗎?”
地下市是魔都有名的集市地,無論是内容還是形式都比地上的集市奢侈不少。不過既然是在地下,那很多交易自然都是無法放到明面上的。
入口時常更改,唯有持通行券的客人才可入内。
魔族青年遲疑點頭,“要三張通行券?”
明淨丢過去慢慢一袋魔晶石:“是。勞煩小兄弟行個方便。”
聽遙:“……?”明淨哪來的魔族貨币?怎麼都背着她緻富了?
見到錢魔族青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改之前畏畏縮縮的樣子,爽快地從袖子裡掏出三張通行券,“那你們可真是找對人了。”
随後,在血魔打開結界後頭也不回,溜地老快。
聽遙垂眼看向手中的通行券,與魔族通用紙币好像并沒有太大區别,“你覺得信物在地下市?”
“地下市藏污納垢,是個藏信物的好地方。”血魔用力揉捏手中紙張,意味不明。
血魔借着通行券找到了地下市入口的所在地——就藏在野外一荒廢的枯井下。他們依次從枯井一躍而下。
借着斜射入内的月光,聽遙點燃了最近石階旁的火把。一束火把亮起後,石階兩旁的火把依次亮起,露出一條向下蜿蜒的石階路。
火光搖曳,也将這路襯托地愈發神秘。
路的盡頭是一扇古樸老舊的門,上面的灰都堆了幾層厚。血魔擡起手臂将通行券靠了上去,消失在了門外。
聽遙和明淨有模有樣地學着,也将通行券靠了上去。再次睜眼就進入了場内。不同種族的修士,從不同的方向進來。
地下場分好幾層,第一層各處都詳細告示了不同場地的劃分以及不同的規則。
聽遙将眸光放空于牆角貼着地告示。實則在用精神力不同聲色地觀察周圍人。
這不觀察不知道,一觀察吓一跳。地下市往來者不乏聽遙在中域論道中看到的七宗大能。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血魔朝她伸手:“珠子分我一半。信物很可能在賭場、擂台和拍賣區。我去擂台,我們分頭找。場地一般都可以用通行券解鎖。”
“有血脈壓制在,橫就行了。”他似不放心地看了聽遙一眼,叮囑。
“那我去……拍賣去看看。”明淨道。
聽遙:“……”好嘛,又把靠運氣的東西留給她了。
聽遙任命地向賭場區走去。
穿過長廊,她将通行券放在由數道陣法覆蓋的木門上。
這大概是她見過的魔族裡裝飾最華麗的建築了。從裡到外都透着一股低調的金錢味。那是一股與整個魔族黑沉沉氣氛都不太相符的奢靡感。
充滿了沉淪的危險。
大廳内鲛珠點綴,呈現出一種玉色的通明感。樣式也從最簡單的人間棋牌再到不同種類的擂台下注,應有盡有。
最引人注意的還是最中間的那張賭桌。當然引人注意的不是賭桌的内容,而是賭桌上的人。
面具是用上等靈石專門打造的西子色,從額間往下剛好覆蓋到少年線條分明的下巴。唇角微掀,線條鋒利。
遮半張,露半張。對不熟悉的人來講是帶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
他将手肘撐在賭桌上,薄薄的眼皮輕微耷聳,帶着明顯的倦意。
指尖輕輕一推,籌碼盡出。懶散又輕慢。
不需要太近,隻一個隐約的輪廓,聽遙就認出了那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