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可不像刻闆的人工智能會說的話,我對你刮目相看了。”祝文張開雙臂誇張地比劃了一下,“可那些警衛長得比猩猩還寬。”
“您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混入他們之中,不一定要假扮他們——您可以故意被他們抓住。”
祝文挑眉:“我以為你會裝得更久點,這就開始害我了?”
薛潮笑了一下:“您的黑客先生潛入系統,沒看到三樓辦公室桌上的線索嗎?”
“你是說‘調查員檔案?’”
三樓宛如廢棄的隐蔽辦公室,放着八份新鮮的調查員檔案,正是八位玩家。
但沒有深入内容,隻是基礎信息,姓名、身高、體重、生日等,貼了大頭照,最多加一個興趣愛好,比較糊弄,像交友軟件的個人資料。
畢竟不是角色扮演類型的副本,整篇檔案看下來,标題“調查員”三個大字就是最有用的信息,是玩家此次任務的“身份”。
他們不是旅客、血奴,他們很可能是想要遠渡逃走的通緝犯,或者被什麼勢力派來巨人港進行調查的探員。
而檔案是故意放在左港,給予他們提示的。
那麼玩家是為調查什麼而來的?
薛潮:“警衛‘寬’是因為他們裡面都穿了救生衣,就是港邊的那些垃圾……您再看他們,您沒發現他們經常報數嗎?”
一隊警衛不超過十人,每個人都配備特殊防護措施的深綠救生衣動線固定,還有彼此交錯的路線,但所有隊伍回到正廳的時候,都會停下報數。
祝文注意到了,他還發現的确有一隊從三樓巡邏回來後少了一個人,而他們報數後發現了,卻沒有任何驚訝,隻是不安地記下這點,熟視無睹地繼續巡邏。
薛潮做出判斷:“右港經常有人失蹤。”
調查員可以為調查“失蹤”而來。
祝文反駁:“但他們沒有其他措施,隻是害怕地按部就班,然後等着誰又莫名其妙不見了,港邊又多一件‘垃圾袋’。”
“說明他們知道因為什麼,或者多少有點察覺,但諱莫如深,要麼是上司之類的權威,要麼……多少沾點邪性,也可能兩者都有。”薛潮有點不走心地恭維道,“你和其他人不同,你是破開禁門、最先找到右港的人,最有資格見到請你們來到這裡的委托人,那人顯然在右港有一定話語權。”
祝文接過他的話:“無論是不是調查‘失蹤’,這都是個不錯的投名狀,說不定還能先一步接觸到右港核心的一些信息,成為右港的‘一員’。”
薛潮懶洋洋道:“您之所以沒有進去,不就是不像像亂竄的老鼠一樣被追着打嗎?”
這話堪稱挑釁,但确實被他說中了,嚣張小鬼安靜一秒,愉快地轉移話題:“你比我家黑客有意思多了,等一切結束我要把你帶走!”
薛潮不和他客氣:“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暫代‘黑客先生’一職,用手表為您整合信息。”
【“J”向您的設備發出“藍牙連接申請”,您是否同意?】
【是】【否】
祝文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祝文】艹不要答應啊!”
“【祝文】這個走向有點眼熟,我剛在隔壁機位看完(狗頭)”
“【祝文】算盤打到小水母身上,我舉報這個ai三心二意!”
“【祝文】所以現在是冰釋前嫌,雙赢合作?”
“【祝文】樓上好天真,這兩個小鬼明顯各懷鬼胎……”
祝文被一左一右押送着,但因為個頭不高,隻到警衛們的胸,被押的姿勢有點别扭。
他不滿地撇撇嘴,路過桑德羅·波提切利的油畫《春》,薛潮透過手表,看到愛與美之神維納斯的臉上有一條猙獰的抓痕,将這位女神的頭顱一分為二,毫不掩飾惡意。
警衛隊偶有交接,聽到他們說,從左港闖入的幾人,已經抓到兩個了,其中一個四眼仔沒跑幾步就被捉拿,差點當場昏死過去,另一個遊魂似的叨叨什麼“貓”,吓到了二樓的貴賓,被關進地牢,剩下仍在追捕中。
祝文的待遇果真不同,路很長,等到了那扇華麗的雕花聖母像門前,他都快睡着了。
叩叩。
“長官,左港已經關閉,禁門正在修補,我們抓到了破壞禁門的犯人,帶來見您。”
呵,大人。祝文暗中翻個白眼,真會攬功,明明是他自投羅網。
沒人回應,門兀自開了一條縫,裡面隻有小窗落進的一點微光,漆黑一片,警衛推祝文進門,無情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