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律按照參與恐怖行動處置！”

租界的出入口有協防軍拿着大喇叭喊着話。他不耐地看着圍牆下的人群——走又不肯走，留又不好好留，這群蠢貨隻會給他們添麻煩！要是惹了帝國人不高興……他不敢接着想下去。這年頭的工作可不好找，尤其還是一份體面的、高薪的工作。

北辰和黎星敏混在人群中，相互使了個眼色準備往回退。

這幾天她們花了些時間，把軍事法庭執行死刑的流程還有行刑地點摸了一遍，也算是有了比較清晰的概念。

等退出了人群，兩個人轉進一邊的窄巷。

“那些人怎麼都堆在門口？要進要出很難決定嗎？”北辰這幾天跟黎星敏呆久了，也逐漸親昵起來。黎星敏好像懂的東西很多，她也就養成了有問題就問對方的習慣。

黎星敏抿着唇，好像陷入了回憶：“現在出去了，名譽人證就廢了。萬一之後還有機會回到租界生活，豈不可惜？”

北辰想了想：“那就不走？”

黎星敏搖搖頭：“前兩天我們不是碰到了幾隊被房東趕出來和被公司辭退的人嗎？這是針對集體的刁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租界夜晚的公共場所是不允許長時間逗留的。”

“這是逼他們離開？”

黎星敏點點頭：“要麼離開，要麼進監獄。沒别的選擇。”

“既然帝國人這麼為難他們，為什麼不直接離開？”北辰覺得換做是她，肯定會直接走人。

黎星敏歎了口氣：“外界曾經的豔羨都會變成嘲笑，即便沒有受到任何肢體上的傷害，隻是這樣從雲端跌落，就已經足夠他們自己折磨自己了。”

北辰其實并不算理解，但還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嘟嘟——”兜裡的手機響了。北辰掏出了自己新買的手機——是魯路修？

“在租界嗎？”魯路修好像有點兒着急。

“在。”

“幫我打聽一下卡蓮的去向——她應該被帶走了。”

……

“我根本就沒和誰通話。”卡蓮強壓着内心的緊張，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隻是那緊握的拳頭早把她給賣了。

坐在她對面的軍人對她的反駁毫無反應，依舊慢悠悠地翻看着手裡記錄着對話的紙張。

這間屋子裡沒有窗戶也沒有鐘，坐在對面的人自從第三次盤問過後就再也不說話了，隻是隔一會兒就會換一個人坐在她的對面。

她就坐在被栅欄隔出來的小屋子裡，看着眼前一會兒一換的軍人，聽着外面時不時響起隐約的道别聲。

“話你們也問了，東西你們也都查了，你們到底還想怎麼樣！？”她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大聲質問着。

那個翻看東西的人把眼皮掀起來一點兒，懶懶地拿一道縫看着她，又很快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