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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羽人非獍(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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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笏君卿身亡了。

來之前,慕少艾說事情有疑,讓我飛信往家中,希望南武林枕家不可參與此事,待一切水落石出之後再談。

枕家本就不出武林已久,看在我的書信上可以暫不過問此事,卻不能完全沒有表示。我隻好代枕家出席笏君卿祭禮,連着羽人非獍的份一起去上一炷香。

說實話,到忠烈王府之前我一直沒有什麼實感,畢竟我很少和這個小老頭打交道,家裡倒是和忠烈王府一直保持良好的往來,據聞我剛滿月時,他有來抱過我,隻是我沒有什麼記憶,直到那場烏龍婚事發生後,才與他三不五時會見上一面。

泣音徐徐,黃紙飄飛,忠烈王府門口白燈悲戚,一路行來,屋檐上挂滿哀布。素白的顔色,我看着牌匾上南武林當家家主的留名,分明是很熟悉的名字,我卻不知應當如何面對。

帝獒遞來一炷香:“請上香。”

“嗯。”我接過香,機械般随禮、上香,看着靈牌上熟悉的名字,有些恍惚,“笏老頭……不是,忠烈王……我來給你上香了。”

如今我才有點實感,以後真的不會再見到一臉無奈的笏老頭了,再也不會有人在我和羽人鬧矛盾的時候苦口婆心勸說羽人包容我,不會在我來蹭飯的時候歎氣讓人招待我,也不會在我胡鬧的時候聽我抱怨,讓我要好好照顧羽人。

“梅仔。”慕少艾過來拍了拍我的頭,用袖子蹭掉我眼睛下的淚水,另一隻手撫着後背輕輕安慰:“不哭,吾定會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讓背後的罪魁禍首付出代價。”

我哭了嗎?

我摸着指尖上的淚水,陷入迷離恍惚之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就落了淚,隻是徒然地讓它載着回憶的跌出眼眶。

“乖孩子。”慕少艾見我不知所覺的神情,歎了一口氣。總是幽默風趣得讓我覺得是同輩的人,首次在我面前露出可靠的長輩模樣,憐愛地摸着我的頭,讓我靠在他肩上:“不哭了,老人家免費大酬賓,送上門的豆腐給你吃個夠,不哭了,好嗎?”

他身上有淡淡的藥香味道,總是令人安心。

我慣常嘴硬地說了句:“誰稀罕。”

帝獒見狀忍不住背過身揩了揩眼角,幾乎都是長輩,很多事情他們都不願意在我面前說,慕少艾塞了一包苦糖給我,讓我在門口等他回去。

我被趕出談話範圍,坐在門口的階梯上,拿了一顆苦糖塞進嘴裡,呆呆地看着門口的夕陽,腦子裡一片空白。

直到一片白色的衣角落在我面前,風中帶來冬雪的味道,羽人非獍擡手把我從滿是灰塵的地上拔了起來。

“你哭了?”他問。

我睜着有些發紅的眼睛,搖了搖頭道:“慕少艾的糖太苦了。”

是糖太苦了,這麼苦為什麼要叫做糖,我不能理解。

羽人非獍不說話,靜靜地松了手,“想哭就哭吧。眼淚,是上天賜予人的悲傷的權利。”

“慕少艾讓我不要哭,你又讓我哭,你們想法真是讓人不能理解。”我低下頭看地面,地面上的黃紙幾乎和泥土混成一個顔色,随着呼嘯而過的風聲飄向半空,我看向旁邊不說話的人,輕聲問:“悲傷就會流淚,那你難過嗎?”

夕陽逐漸西斜,在昏黃與黑暗的侵蝕下,挂滿白色麻布的建築影子越發拉長,沉甸甸的陰影搖曳盤旋在頭頂,仿佛将整個忠烈王府吞噬進無底的深淵之中。

他别過頭,黑發順着肩頭滑落,遮去神情。唯獨語氣依舊清澈平靜,卻無端給人一種淡淡的落寞與孤獨,像是從很深的地方傳來的回響。

“不是每個人,都能流淚。”

樹影婆娑,昏黃與黑暗劃出一線隔閡。

我仰着頭看他,眼中有溫熱滾動出來,在地面上落下梅花般的痕迹。

“騙肖仔。”

我伸出手,下意識的想要去碰羽人非獍的眼睛,指尖在空中停留片刻,又收了回去。内心湧動的情感,似乎是為了自己,又似乎是為了那個悲傷也不允許自己流出眼淚的人,“明明就有一個叫做羽人非獍的眼淚,借着我的眼睛流出來了。”

朦胧餘晖倒印在總是默默垂着頭的人的眼裡,淺褐色的眼睛裡帶着我看不明白的情感,仿似低淺的溫柔,又像夕陽再眼瞳表面渡上的一層柔光。

最終,他又别開了視線,輕輕應了一聲。

“嗯。”

有了這樣的借口,我捂着眼睛,在袖子後面盡情的流淚。

想哭就哭,是稚嫩者的權利,是不曾見過陰霾與死亡,心中仍柔軟的證明。

羽人非獍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夕陽落下,聲音依舊斷斷續續哽咽。等到我哭到力氣盡失,他垂下頭拉過我的手,把我背在身後,往落下孤燈走時,我還在埋在他肩頭啜泣不停。

我不知道自己會有那麼多眼淚,明明感受不到什麼悲傷的情緒,卻怎麼都停不下來,我趴在他的肩頭,低聲問他:“你不去進香嗎?”

羽人非獍簡短地回了一句:“我會。”待他将罪魁禍首的首級供奉到靈台之前,還笏君卿一個公道時。

他向來是這樣寡言的性格,我習慣了。

“慕仔還沒出來。”不知道找什麼話說,我隻好将慕少艾拖出來當話頭:“不等他嗎?”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黑發刀者說話時微微垂着頭,好似在看地面,從我的角度看去,隻能看到輪廓的側影。

我想了想,繼續問:“去給笏老頭報仇?”

羽人非獍一時沒回答,停頓了一會才開口:“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久哭傷身,你休息吧。”

我不喜歡他們總是把我排除在外的話術,好似這種事情就不該讓我沾手,讓我得知似的,有些不高興地反問他:“這也不讓我知道,那也不讓我關心,那我該做什麼?”

難不成什麼都不做,安靜的等待結果?

羽人非獍語氣平淡,甚至不像在開玩笑:“明天吃什麼。”

我不可置信,他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明天吃什麼?”

真的假的,我在他心裡就是每天一睜開眼想今天吃什麼的人?雖然我确實經常會想這件事,甚至當成了我的日常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可我好歹是縱橫武林的劍客,總要有點武林人士的風範吧?

羽人非獍眼簾垂下,微微颔首,把我的氣話當了真:“你想吃什麼。”

我氣死:“羽人非獍!”

“嗯。”

“你你你——”啊,好氣!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對我冒三丈高的怒火無動于衷,繼續穩重地向前走,每個步伐都是相同的大小。

我在他背上張牙舞爪起來,爆起的手臂在地面上投映出章魚腳一樣的影子,要将他絞殺在我的手臂之下。

周圍起了風,微涼的夜風掠過兩個人的身畔,他發間的綠色發帶向後飄飛,蹭到我的臉頰。

他在忽明忽暗的樹影間隙中往前走,縱使我搖來搖去,他亦周身沉穩,不疾不徐。

“不哭了。”他說。

周圍的風聲安靜了一瞬,我擡手摸了摸眼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不再流淚。

一句話,讓我的偃旗息鼓。我僵在他背上半刻,不情不願地趴回他的肩頭,嘴硬道:“誰哭了,我沒哭。”

“嗯。”羽人非獍一直表現得十分平靜,反倒是我一下子哭一下子鬧,大概在他心裡,我更像是小孩子了,我明明是超厲害的大劍客才對。

有時候他這種沉穩過頭的性格真的很讓人讨厭。

我不甘心地靠進他耳朵繼續給他洗腦,企圖讓他忘記方才看到的一幕幕:“我沒哭,沒有,我是超厲害的大劍客,大劍客不會哭,知道沒有,那是你的幻覺。”

他好似猜到我内心在想什麼,眼睛浮起淡淡的舒緩,“好,我會忘記。”

“什麼忘記,都說是沒發生的事情,你聽見沒有!聽見應一聲,喂!羽人非獍,你不要裝傻!”

不管我怎麼胡鬧,他都以四兩撥千斤的态度回應。

那毫無波動的聲線,氣得我越來越困,直到趴在他背上睡着,連睡夢中都不忘記嘟嘟囔囔:“是夢,是做夢……呼呼……”

銀色的月光撒過寂靜的土地,平靜的月色披在相依的兩個人身上,将地面的影子拖得長長的,仿佛沒有盡頭。

2.

慕少艾來的時候,我已經抱着被子睡得昏天暗地,獨留羽人非獍在落下孤燈的小亭裡拉着二胡。

“愛哭鬼呢?吾還等着取笑她。”慕少艾一步步走上階梯,忍俊不禁的笑意挂在臉上,東張西望,似乎想看到那個不在這裡的人的身影。

琴聲停頓,羽人非獍收起二胡,垂眼道:“在裡邊。”

“呼呼……看來是睡着了,可惜。”慕少艾晃了晃手上的酒瓶,看着沒有想象中憂戚的羽人非獍,笑道:“難得吾帶了美酒,結果隻有吾一個人飲。”

“她不需要。”

慕少艾笑笑,一步步走到亭間坐下,嘴巴上還不記得損不在場的某人:“哎呀呀,小孩子哭累睡一覺起來,便是新的一天,真是羨慕。”

羽人非獍不置可否,“若你想,也可以。”

“老人家就免了,老人家比較适合借酒消愁。”慕少艾打開酒封,香醇的酒味溢出,他望着滿天的月色與風雪,輕歎一口氣:“有酒杯嗎?”

清俊的黑發青年看他一眼,拿出酒杯。

花裡胡哨的杯子,一看就是某某人的風格。拿東西的時候勾帶出一個黃銅色的枯枝,上頭結了些開口的果子,慕少艾彎腰撿起來随手晃了晃,枯枝發出沙沙的聲響,是幹枯的泡桐,不知從哪裡撿來玩,随手就塞在了桌子底下。

他将泡桐挂在亭子上方,聽幹枯的果子在風雪中撞出如木質風鈴般獨特的沙響,羽人非獍看着在風中搖曳的泡桐,不知道在想什麼,慣常皺緊的眉頭松懈了幾分。

風來伴清響,好似酒味嘗起來也沒有那麼苦澀了。

慕少艾想。

3.

慕少艾和羽人非獍喝了一晚上的酒,沒帶我。

是以我一大早起來就維持着低氣壓情緒在吃飯,慕少艾單手喝着白粥,閑聊般說今日的小菜不錯,怎麼做的,他回家讓阿九也學學看。

不準再來啦!喝酒都不帶我,什麼壞朋友。

我憤憤不平把小菜全都倒進自己碗裡,一口都不讓慕少艾吃。

飽食餍足後,慕少艾在我熱烈且生氣的眼神中,終于說起了正事。

傳聞忠烈王死的時候,隻有蝴蝶君在場,目前武林傳聞是蝴蝶君殺了忠烈王,連他本人都是這麼說。

那隻死愛錢的蝴蝶怎麼可能做無本的買賣,以忠烈王在武林的地位,誰對他出手都隻會惹得一身麻煩,唯一有個可能就是他為誰頂罪,而江湖上能有這種分量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公孫月。

之前是聽說過公孫月原名黃泉贖夜姬,可她銷聲匿迹已久,就算真的是她本人,她也完全沒理由對忠烈王出手。要知道笏老頭……不是,笏君卿的脾氣還挺好的,在他周旋之下,多半是做幾次為武林貢獻的任務就算過去了,殺了他反而弊大于利,是個長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麼做。

我一頓分析頭頭是道,慕少艾端着熱茶徐徐喝了一口,“連你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怎會有人不懂個中關竅。人心啊……”

關于黃泉贖夜姬的過往不好過多評價,可讓真相掩埋,幕後黑手逍遙法外,更不能還忠烈王一個公道。

“此事我會查清。”羽人非獍靠在亭柱端坐,忽而睜眼插話。

異度魔界開啟在即,要忙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既然羽人非獍開口,這事也該讓他還前代忠烈王一個人情。

結果輪定,羽人非獍去忙調查忠烈王之死的事情,慕少艾繼續忙武林上的大小事,給素還真打工。隻有我,又隻有我啥事沒有,留在家裡吃閑飯。

算了,去笑蓬萊打工賺錢補貼點家用好了,家裡米快被我吃空了,順路還能去看看我的好姐妹金戰戰。

慕少艾順路捎我一程,慣常開玩笑調節沉重的氣氛,“哎呀呀,難得見你這麼聽話,真是少見。”

我嘴角一撇,擺出了家不好當的表情:“沒辦法,家裡有老婆花費大。頂梁柱,頂梁柱,這不是我當家做主的時候了嗎?”

羽人非獍眼睛一睜:“枕凋梅。”

“好啦好啦,我去上班了,晚上回來吃飯!”我渾不在意地朝他揮揮手。

風雪掠過他的黑發,看着我的人,微微側過頭去,再次拉起了二胡聲。

“還是這麼害羞。”我小聲嘀咕,被無聲的風雪撞了一下背。

慕少艾在旁偷笑,走出了羽人非獍的視線之後,才幽幽地感歎一句:“哎呀呀,有人陪伴就是好。”

啧啧啧,這話說的,要不是我知道他從頭到尾都知道這場婚事的真相,還會以為他當真在感慨,而不是天天等着樂子看。

這人可是禍害羽人非獍二人組的罪魁禍首之一。

我掏出袖中的烤闆栗捏了一個口,遞給他,随口道:“你也想被綁架成婚嘛。”

“免了免了,這種好事隻有惠比壽和羽仔體驗過就好了。”同樣是被綁架後成婚,這隻可比惠比壽家裡那個要好騙多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的修成正果。

“笑得面奸奸,慕仔你快從實招來在打什麼壞主意!”

“哎呀冤枉啊法官大人,老人家怎麼會打壞主意。”

“你壞心眼最多了,臭慕仔,麥走!”

“喂喂喂,你打吾還不讓吾跑嗎?”

“給我站住!慕少艾!”

風将對話吹到落下孤燈的小亭内,如歌如泣的琴聲緩緩停下,羽人非獍擡眼看向越走越遠的兩人,久久,久久。

4.

笑蓬萊紙醉金迷依舊,我跑到裡面當保安仔,專門處理一些不長眼睛想鬧事的霄小。

呆了沒幾天,看到兩個好像熟悉又好像哪裡不對勁的公孫月和陰川蝴蝶君。

我呆了一會,以拳擊掌,恍然大悟:“蝴蝶君你怎麼穿的女裝!”

蝴蝶君被人叫破不能接受黑曆史又多了一名知情者,哀怨地掃了一眼公孫月,以扇掩面哭着跑掉了。

這手段,這計謀,我對公孫月肅然起敬,悄咪咪拉着她的袖子躲到柱子後面,偷偷向她取經《訓妻秘訣》。

關于忠烈王之死的真相,羽人非獍早已全然告知,是以我對她并沒有什麼不好的情緒,全然隻關心她到底是怎麼讓蝴蝶君穿上女裝的。不是我吹,羽人非獍那身段,穿起來一定比蝴蝶君好看。

公孫月:……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想比較好。

即使是公孫月極力勸說,還是沒能拉住我從笑蓬萊買了一件超大号的舞衣回去。

啊?你問我怎麼知道羽人非獍的尺寸?

拜托,都娶回家那麼多年了,連老婆的尺寸都不知道,我還算得上是二十四孝好丈夫嗎?

最近家裡又多了傾君憐和愁落暗塵兩人借住,我還是要把衣服包好,回頭等隻有我們兩人的時候再偷偷提這件事。

他最近在武林上忙碌,偶爾來玩玩轉換一下心情多好,大不了我穿來玩玩也行嘛。

傾君憐和愁落暗塵天天在家裡放閃,作為縱橫武林的大劍客怎麼能落于人下,我領了今天的工錢一路快跑往家裡去。

“老婆!老婆——我回來啦!”

在山下就開始喊,喊得羽人非獍連胡琴聲都停了,他閉上眼,不知是忍耐還是無語。

傾君憐掩唇輕笑一聲,已見慣這對傳聞中的夫妻的相處方式。

三兩下躍到亭下,我把身上超大的包裹塞到羽人的懷中,抄起桌子上的熱茶一飲而盡,歎了一口:“還是家裡的茶好喝,笑蓬萊的一股胭脂味,喝不慣。”

好歹有外人在,羽人非獍低言了一聲‘不要這麼叫我’,才收起包裹,用手拿下我頭上沾着的枯枝葉。

喂,我是給他撐場子诶,不然在那對閃光戀人面前,他不是就顯得很孤寡。

我氣呼呼地朝他拉了個鬼臉,“我就要這麼叫你,老婆老婆老婆!”

你能把我怎麼樣?略略略!

我逗完可愛的老婆之後,回過頭和老熟人夫妻打招呼,以前三不五時就跑去笑蓬萊打工賺家用,兩位都是我熟得不能再熟的朋友了,還是一言不合就喜歡當街放閃的那種。

傾君憐不愧是笑蓬萊的解語花,我倆閑聊了兩句撐足場面話之後,她拽着愁落暗塵避開小亭,換别的地方看風雪。

我趴在亭子邊緣朝她揮手,末了有些意猶未盡地回頭,抱怨地朝羽人非獍道:“你看你看,如果不是我過來撐場子,你一定會被閃成散光眼啦,哪有現在獨處的時間。”

羽人非獍聞言,重新坐回亭子邊緣,聲音夾在呼嘯不停的風中,意有所指,“你還在這裡。”

我奇怪看他一眼,沒聽懂他隐晦的暗示,考慮到他向來善于掩飾自己,我想也不想展現了強大的已讀亂回的本事:“我一直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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