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到這裡幾乎快要進行不下去,可媽媽總是媽媽,她隻是伸出手,輕輕地捋了捋佩妮短短的金發。
“我很抱歉,佩妮。”
“該走了,媽媽,莉莉是十一點的火車。”
鐘表擋铛铛響過,佩妮背過身去去拉自己的行李箱,仍舊抵觸,仍舊痛苦,仍舊無力。
“佩妮。”
這個時候的唉聲幾乎是催命咒,她近乎逃離一般離開,多年難得一見的落雪将整個科克沃斯小鎮埋起來,她悄悄在車前蓋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佩妮。”
“西裡斯。”
黑卷發的男孩兒比她搞出來一頭,佩妮微微仰頭去看他不再藏在圓形鏡框下的深灰色眼眸,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
“你哭了?”
“沒有。”
“别騙我,佩妮。”
“關你什麼事!”
看,她又這樣了,刻薄,尖銳,永遠不能好好相處。
媽媽的勸說再一次想起,可佩妮無暇顧及,她隻是感覺到疲憊。
“佩妮。”
西裡斯又喊她,佩妮低頭看見他伸出的手。
那裡會有一朵福祿考的出現嗎?
“隻是,隻是一些争吵而已。”
“和家人?”
“不然呢?”
莉莉遠遠站在列車的門口向她看來,佩妮腳尖無意識地輕輕點着地面,下意識地盯着西裡斯收回的手。
“佩妮,你看。”
于是藍色的花朵再一次盛開,與她卧室中如出一轍的藍色占據她的視線,魔法的世界将她侵襲,她卻仍舊保持着抗拒與猶豫。
然而她的手被西裡斯握起攤開在他的掌心,旋轉勝芳的福祿考被他放在佩妮的生命線中央,微微的癢順着紋路刺撓她的心。
“嘿,佩妮。”
“我知道你。”
世界再次安靜下來,嘈雜的站台此時悄無聲息,佩妮無聲落下眼淚,她伸出另一隻手覆上手心的花朵。
“離十一點還有二十分鐘,我想我們大概說不了幾句話了。”
“我的貓頭鷹會去找你,如果你願意的話,請給我回信,好嗎?”
魔法在花朵綻放的刹那輕撫她的臉頰,佩妮扭頭看向莉莉,露出今天第一個柔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