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物浦的隊友們已經開始第一把牌局,酒瓶子堆到一旁,沒吃完的食物被侍應生收走,地上掉着一些殘渣,不小心踩到鞋底都是黏黏的。
範戴克還沒走近,突然注意到桌旁多了幾張陌生面孔,三名不認識的男女加入牌局,和球員們打成一片。
其中一位三十歲出頭、留着短須的金發大背頭男人坐在梅西身旁,範戴克忍不住多瞅幾眼,長得不錯,有點眼熟。
梅西身邊沒有空位,範戴克随便擠在桌角最邊上。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邊喝邊看隊友們玩牌,眼神不斷飄向坐在最裡面的梅西,有很多話想對他說,趁着打牌的時間在心裡慢慢組織語言。
梅西低頭看牌,或者看出牌的隊友,表情嚴肅認真,全程不看範戴克一眼。
範戴克心裡的緊張情緒在放大,逐漸壓過竊喜。
坐在梅西旁邊的金發大背頭男人偶爾湊過去與梅西說話,梅西睜大眼睛看着他,随後露出笑容,兩人似乎在交流新奇有趣的話題。
範戴克終于想起這個男人是誰,英格蘭本地比較有名的一檔脫口秀節目主持人,他見過瓊斯經常看他節目,是個妙語連珠的人。
範戴克看到這個人不慎碰倒酒杯,杯裡的液體全灑在梅西袖口,瞬間洇濕一片,這人立刻抽出紙巾替梅西擦拭。
範戴克不悅地微微眯起眼睛,他擦就擦,一隻手還握着梅西手腕做什麼。
這把牌局結束,範戴克立刻出聲:“裡奧……”
聲音被台上驟然飙出的高音掩蓋,梅西沒聽見,羅伯遜問範戴克:“維吉爾,玩嗎?一起吧。”
範戴克抿唇:“好。”
台上歌聲又低下去,那個脫口秀節目主持人從錢夾裡掏出幾張票,問在座的利物浦球員:“我有一位朋友是音樂劇演員,他明天要在帝國劇院出演《貝隆夫人》,聽說俱樂部明天放假,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我這裡有多餘的票。”
他轉頭直接問梅西:“裡奧想看嗎?阿根廷第一夫人艾薇塔·貝隆的傳奇故事,我猜你對此會感興趣。”
梅西點頭:“我聽說過這部音樂劇,但是從來沒看過。”
那人把門票遞到梅西手裡,微笑:“那我們明晚帝國劇院見。”
範戴克雙手環胸,不太高興地闆着臉看這人約梅西見面,好在羅伯遜喜歡橫插一腳:“我明天沒事,我也要去!”
瓊斯舉手:“可以帶上我嗎?”
阿諾德聳肩:“我明天晚上有家庭聚餐,去不了。”
亨德森:“你們都喜歡看音樂劇嗎?以前怎麼沒發現,那我也去。”
張伯倫湊熱鬧:“我明天有約啊,算了,我可以推掉,還有多餘的票嗎?帶我一個。”
那人回答:“嗯,還剩最後一張了。”
範戴克開口:“亞曆克斯,你有約就去赴約,這張票給我吧,我明天一天都有空。”
張伯倫轉着眼睛在範戴克和梅西之間掃視一圈,攤手說:“好吧,我有成人之美。”
範戴克瞟他一眼,不在意他看出什麼。
梅西突然拿出手機對剛認識的英格蘭人說:“聯系方式可以給我一下嗎?”
那人神色驚訝,随即變成驚喜,立即報出自己的手機号碼:“你随時可以聯系我,以後有時間我會常來利物浦的。”
梅西擺弄手機,笑了笑:“好的,謝謝。”
範戴克憋了一下午的郁悶不安霎時轉化為火氣,梅西不愛主動,可是他卻主動要加一個人剛認識的人通訊号碼。
他沉着臉站起來往外走,羅伯遜詫異道:“你去哪,不是說要玩牌嗎?”
“出去透透氣。”範戴克咬牙說。
梅西擡頭看了一眼,低頭繼續在手機上打字:[聯系方式替你要到了,168xxxxxx]
對話框裡很快彈出新消息:[謝謝謝謝,裡奧你真好!我是他的超級粉絲,他的脫口秀節目真的很有趣,你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保證讓你捧腹大笑。]
坐在另一邊的瓊斯拿着手機傻笑,他升入一線隊才兩年,是穩定的替補球員,名氣不大,不好意思主動要聯系方式,便私發消息請求梅西幫忙。
梅西:[純英文節目嗎?]
瓊斯:[…………]
瓊斯:[是的。]
梅西收起手機,喝下杯子裡最後一口酒,起身離開卡座:“你們玩吧,我出去一下。”
亨德森問:“我陪你?”
梅西:“不要。”
他走到後門,巷子裡的路燈光線微弱,能看到一個高大身影倚牆而站,卻看不清臉上神色。
但梅西能感受到,他心情不好。
“你又在這裡看比賽?”
“你是不是知道那天晚上是我。”
兩人同時開口。
梅西愣了下,歪頭看他:“哦,你說我和阿諾德發生故事的那天晚上嗎?我不知道,你提這個做什麼。”
範戴克一步一步向他走來,輪廓在暗色裡充滿壓迫感,但梅西似乎感受不到。
範戴克越靠越近,低頭認真看着他:“不是阿諾德,不是别人,你知道那天晚上和你□□的人是我。”
梅西笑了笑:“你已經否認過,現在又承認,維吉爾,你說話真不可信。”
範戴克沉默片刻,血液裡流淌的酒精和剛才突然爆發的怒氣令他頭昏腦漲。
他突然伸手攫住梅西下巴,心跳又急又慌,說出自己都不可思議的話:“那天晚上是不是我,再做一次不就知道了。”
他看着梅西在燈光下白皙細膩的臉龐,情不自禁親下去:“我們上床吧,裡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