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喜歡跟蹤雄父。”嘉虹點兵點将般數落起來,“你忘了,他曾經把你打成什麼樣子?他還給雄父下藥,試圖讓雄父成瘾——阿烈諾,你太沒有主見,也太沒有自己的想法了。阿萊席德亞這種人耍你就和耍狗玩一樣。”
阿烈諾再一次動搖。
他擁有聖歌家最強的天賦,即将成為家族最強的戰力。
也僅僅是戰力。
“什麼事情這麼熱鬧呢?”阿萊席德亞雙手插兜慢慢悠悠晃過來。他耳目聰明,再加上善于隐匿,早就将孩子們的吵鬧聽了七七八八。眼看雌子心态不穩,才出場。
他琢磨下好雌父怎麼演,大大方方擋在阿烈諾面前,對冷淡的嘉虹露出笑容,“生什麼氣呢?你弟弟們都在那邊吃點心呢。”
主要是恭儉良在吃。十五歲的小雄蟲把四個點心籃全部翻出來,禅元還在邊上泡茶,生怕雄蟲噎。
嘉虹沒有一點胃口。
他道:“阿烈諾。你去吃點心吧。”
這裡,已經變成他與阿萊席德亞的戰場啦。
阿烈諾也察覺不對勁。直到序言高聲喊他,跑過來給他嘴巴塞點心,兩人才走遠。
“離我弟弟遠一點。”
阿萊席德亞當即笑出聲。他上下打量面前的小雌蟲,愈發覺得這張臉讨厭至極——和他當年在監獄撕碎的那張臉相差無幾。溫格爾怕不是日日夜夜看着張臉,才能維持濃密的愛意吧。
“聽你剛剛的意思。”阿萊席德亞道:“你要把阿烈諾趕出夜明珠家?”
這可不行。
阿萊席德亞還指望控制這孩子,得到整個夜明珠家呢。
“如果你趕我走,我保證下一周蟲皇就會死在刻有夜明珠紋章的匕首下。到時候身為‘阿萊席德亞’的我,将宣告天下,這是我送給我的雄主溫格爾的新婚禮物。”
“你也不用擔心你的弟弟阿烈諾。”
“我保證,寄生體會對他很感興趣。”
阿萊席德亞舔抵嘴唇,愉悅欣賞嘉虹逐漸扭曲蒼白的臉。他還要說點更過分的話,一枚果子投落在他的腳邊,打斷氣氛。
卓舊用外套兜着一捧紅綠竄色的春果。
“在那做什麼。”他裝作無事,微笑起來,“嘉虹。你們這個季節會放風筝嗎?”
這一番打岔,嘉虹有了足夠時間收拾表情。
他從自己攜帶的籃子裡找出小風筝,回答道:“有的。序言、小蘭花、禅元。我們去放風筝。”
阿萊席德亞接着喊道:“阿烈諾,你也去。”
雙方不歡而散。
阿萊席德亞撿起地上那枚不請自來的春果,手指反複揉撚,走向卓舊,“你來摻和什麼?”
“見不得小孩子被欺負。”
阿萊席德亞真聽笑了。他将那枚撿起來的果子放在卓舊一兜的春果中,“卓舊,我啊,最讨厭你這種老好人。”
裝什麼裝,令人作嘔。
卓舊早習慣這種不痛不癢的辱罵。他看着跌跌撞撞追向兄弟們的阿烈諾,點題道:“珍惜和孩子相處的時間吧。”
說不定什麼時候,阿烈諾就沒了呢。
阿萊席德亞聽明白了。他皮笑肉不笑拍拍卓舊的肩膀,“卓舊。你可能對天賦沒有概念。”
他的手沒有探入果實中,所有果實卻憑空劇烈顫抖起來——阿萊席德亞親手放入的果實尤其明顯。它表面正在膨脹,“噗嗤”下噴射出酸性汁液,濺到卓舊的臉上。
仿佛一口唾沫。
“卓舊。”阿萊席德亞緩慢松手,憐憫道:“這可不是監獄。你這種孱弱雌蟲,一輩子都不理解阿烈諾在精神力上的天賦,到底意味着什麼。”
混亂時局,沒有什麼比一把鋒利的刀更好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