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斯的上學曆劫記1》
小雪斯三歲時,翡翠玉家爆發了一場關于他上學的大戰争。
恭儉良堅決要讓雪斯去全雄蟲學校上學,這一決策遭到他摯友兼雪斯現在的監護軍雄反駁;禅元提議讓雪斯去雌雄混合制學校,又遭到兩個雄蟲指責他不用心。
當然,在禅讓出現之後,這些矛盾都不是事情了。
因為禅讓直接用麻袋把小雪斯套走了!!
這個混賬家夥逮住機會,直接把崽套進麻袋,速速逃離翡翠玉家。同時,他還偷走雪斯上學需要的所有證件,給崽後半生的學業安排得明明白白。
“你是個殘疾小崽崽,所以老家夥們說的學校都不适合你。”禅讓從小雪斯身上抽了兩管血,心滿意足揉揉幼崽腦袋,笃定地說道:“基因庫下面的附屬學校才是最适合你的!崽。以後,你就要在這裡上學了,開心嗎?”
嘴角沾着餅幹屑,手裡還捏着碎餅幹的三歲小雄蟲雪斯茫然看着自己的親生雌父——顯然,他還沒能從天降麻袋裡回過神來,記憶暫停在和翡翠玉幼崽們一起分餅幹的美好時光。
禅讓苦惱地按住頭,“你怎麼和你雄父一樣蠢呢?”
小雪斯擡起胳膊,終于找到還沒消失的針孔。他這會兒終于意識到自己是什麼情況了,嘴巴一癟,嗚嗚嗚掉眼淚。
他,他被壞雌父抓住了。
他是不是再也不能和雄父見面了?
三歲的幼崽越想越覺得這麼一回事,眼淚啪嗒往下掉,手掌上的餅幹屑全部擦到臉頰上。禅讓嫌棄得快要出腳了,半路想起這不是弟弟下得蠢蛋們,讪讪收起腳。
雪斯是個小雄蟲。
某種程度上,雪斯還有概率異變出夜明珠祖父那種脆皮體質,就算異變不出這個體質,他本身的白化基因、孵化指數也夠實習研究員水好幾篇論文了。
禅讓舍不得打珍貴的實驗素材,當然,他也舍不得揍自己唯一的幼崽。
“好啦好啦。”看小雪斯還在抽抽搭搭哭泣,禅讓活動腦細胞,吓唬崽,“再哭,雌父就要開始吃幼崽了。嗷嗚。把小雄蟲全部吃掉。”
一直聽樓下軍雄叔叔說寄生體有多壞多愛吃雄蟲的小雪斯:……
“嗚。”
原本還能忍住的哭腔,這下徹底從鼻腔裡冒出來。
崽好不容易長點肉的哭包臉,完全攤成一張可憐的哭哭餅,半張臉藏在衣服裡,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又實在憋不住地哭起來,“嗚。嗚嗚嗚嗚。”
雄父嗚嗚嗚。漂亮祖父嗚嗚嗚。軍雄祖父嗚嗚嗚。蟬蟬祖父嗚嗚嗚。
“嗚嗚嗚嗯嗚嗚嗚哇。”
雌父要吃、要吃掉小雄蟲——
*
禅讓不會帶孩子。
雖然他是個科研暴君、醫學天才,但他真的不會帶孩子。他回家能批發幼崽玩具幼崽零食都是謝天謝地的有良心,不把弟弟下的蠢蛋們一腳一個踹飛,都已經是回家當日心情不錯了。
他?帶孩子?
什麼基因庫最大的鬼故事?
“……三組再測一遍這個數據。看我幹什麼?”禅讓面無表情地安排工作,一巴掌砸在桌子上,道:“我臉上有數據嗎?有試劑嗎?照着過程複刻都複刻不出來。你們的實驗結果都是随機生成的嗎?”
全場死寂。
許久,才有個與禅讓關系不錯的牛馬舉起手顫顫巍巍發問,“老大。那個,小雄蟲是不是有點髒?你是不是要帶他去洗個澡什麼?”
禅讓:?
禅讓看向自己的腳邊的崽。
哭了兩天一夜,又餓又累,一大早還被雌父送去上學的小雪斯眯着眼,已經沒有力氣再掉眼淚了。他蜷縮在禅讓的椅子邊,顯得格外可憐,衣服也是套麻袋那天穿得那套,袖口和領口髒兮兮,皺巴巴。
禅讓用鞋子碰碰他。幼崽也不敢反抗,往椅子邊擠了擠,被禅讓一靴子拱出來,後仰到地上,可憐極了。
禅讓終于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他問崽,“你怎麼不和我說。”
三歲大的小雪斯沒敢看自己的雌父。
“有問題要說出來知道嗎?你這樣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對我有意見嗎?還是說,你就想着回去,在這裡不好……該死。”禅讓越說越快,最後一拍腦門。
——他想起來了。
——雪斯和白玉一樣不會說話。
這些天,他剛好調教基因庫分發給他的新研究員們,随便把雪斯往學校裡一塞,啥也不管,隻等着孩子在學校好吃好喝好睡,最後到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