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這怎麼能是弄丢啊?這是刺棱自己出門……算了,先把孩子找回來要緊。”禅元跟着定位走,在路邊一處垃圾桶蓋子上撿到幼崽通訊。
這回他們終于确定了。
——噩夢!丢孩子的噩夢又回來了!
——當年老二就這麼丢過一回,當時這筆賬算在寄生體頭上!難道這回也能是寄生體惡意偷小孩嗎?
禅元想想覺得不可能,他家老三是雌蟲,也不是什麼稀有蟲種,能有什麼好偷……
恭儉良娴熟道:“刺棱長得太好看了。”
“你有線索。”
“說不準有和你一樣的變态,想要拐個漂亮幼崽回去做養成。”恭儉良對此十分熟悉。他是雄蟲,遭遇變态和誘拐的經曆十分豐富,其中最變态的那個已經成為他的枕邊人。
“雄蟲什麼要不到?”禅元下意識反駁,下一秒他意識到這個世界豐富的xp,并不局限在一種性别上。
例如,臭名遠揚的雌性戀諾南。
“不管怎麼說,先把孩子找回來!”禅元語速加快,将事情一件一件安排下去,“學校老師說刺棱沒有到學校。我去警局的納洛警雌說一聲,麻煩他們調監控找孩子。”
他家最好看的小崽崽!完美繼承了雄主美貌的漂亮幼崽!絕對不能被變态糟蹋了!
禅元在腦海中設立了好幾個變化。恭儉良卻雙手插兜思考片刻,去往一處暗巷。
“雄主?你去哪裡?”
“之前有人報案,這附近有拐賣幼崽的團夥。”恭儉良依稀記得,局長勒令大家在本月将這群人一網打盡。當然,作為警局底層輔警,恭儉良已經失去參加這種任務的資格。
納洛警雌帶頭要求評估恭儉良的身心健康,以判斷他是否适合繼續從事輔警工作。
“什麼?”禅元警惕心大起,“附近真的有拐賣幼崽的人?”
“啊應該是這裡吧。”恭儉良是做前台的時候聽到的。不過他記憶裡沒那麼好,總有些偏差的。他看一眼身邊的禅元,相信自己的雌君會幫忙補上這點偏差。
“能都殺了嗎?”
“先問出刺棱的下落吧。”禅元撩起袖子,平靜道:“别惹上一身騷。”
【20】
沒有恭儉良的警局,風平浪靜。
納洛警雌正在閱讀恭儉良的檢讨書。他沒見過雄蟲的筆迹,自然不知道這東西不是雄蟲自己寫的。他隻清楚,自己皺緊的眉頭随着閱讀逐漸舒緩下來,昨天晚上一肚子怒火不知不覺消了下去。
“算了。第一次出任務,誰不出點差錯呢。”納洛警雌嘀咕着,給恭儉良的幾個道德分打了個中位數。
“稿子寫得不錯。警雄果然更适合文書工作。哎……”
誰家沒幾個刺頭呢?
參過軍的警雌都知道,刺頭這東西要靠耐心和手段去磨。納洛警雌卻不一樣,他不喜歡手底下有刺頭,他更喜歡有能力的下屬。
不過,非要說有能力。納洛警雌想到了躺在醫院裡吊着命的嫌疑犯,對恭儉良那一身強悍戰鬥力蠢蠢欲動。
為什麼恭儉良不是雌蟲?是雌蟲該多好啊,配合上稍微好點的異化能力,恭儉良一個人單殺一個犯罪集團毫無疑問。
對于警局來說,他們要受制于治安管理等各種政策,稍微強一些的殺傷性武器都不可以使用,作戰地點還多是狹窄的巷戰和室内,突發狀态下一對多、肉搏戰才是常态。
故而,警雌的單兵作戰能力是曆年升遷考核的重點之一。
“可惡。恭儉良怎麼就是個雄蟲呢?”
這要是個雌蟲,得多好啊。
一個人圍剿一個犯罪集團也不是問題。
納洛警雌還在長歎短噓,前台已經慌亂起來。幾個和恭儉良共處過的警雌緊張起來,“什麼?幼崽丢了?”
“好的,我們馬上調查監控。”
“嗯。請麻煩您提供一下幼崽的樣貌和當日穿着,我們這邊人工對比和數據對比會同時開始的。”
禅元得到了準确的答複,他算了一下時間。
警局那邊最快也要三個小時後出結果,因為涉及到其他警區、幼崽離家後的具體途徑和幼崽現在的狀态。
不過。
禅元走上前一腳踹掉某個正在撥号中的通訊器。通訊器哐唧砸碎在牆面上,飛濺的碎片劃上面前雌蟲的面頰。恭儉良一腳蹬踹完成最後一擊,屋子裡除了他和他的雌蟲外,再也沒有站着的人。
“雄主。”禅元苦惱地說道:“我都沒有站着的地方了。”
“哼。”恭儉良一腳踩在地上呻吟之人臉上,皮靴用力碾壓,不用一會兒就殘留下明顯的污垢,“我的幼崽在哪裡?”
這幫長期拐賣幼崽的壞蛋,一定把他的漂亮崽崽賣掉了!
“啊不是,等等。”腳底下的人艱難發言,“什麼幼崽?”
他們找得不都是雌蟲孤兒嗎?
【21】
面對嫌疑人的困惑,恭儉良的第一反應是:他在說謊。
漂亮警雄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判斷。當禅元用一根撬棍把衣櫃撬開,從裡面抱出六七個髒兮兮的雌蟲幼崽後,恭儉良更是毫無道理地對嫌疑人采取暴力審訊。
“我的崽呢?”
“啊啊啊不要,我沒有啊,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啊。”
“這幾個崽是哪裡來的?”
“是、是撿來的。”
“撿來的?”恭儉良一個巴掌扇過去,兩枚牙就從嫌疑人嘴巴裡掉下來。嫌疑人支支吾吾片刻,腮幫子腫大起來,見雄蟲又高高舉起手,慌忙磕頭,“拐來的,是我拐來的。”
看,這不是承認是個拐子嗎?既然能拐走别人的幼崽,就一定能拐走自己的幼崽!
恭儉良粗暴的邏輯根本不和人講道理。他要是早生四百年,一定能警界黑暗史中留下臭名昭著、威逼招供的一生。
禅元負責把每一個雌蟲的通訊搜出來,又找出幹淨的衣服給雌蟲幼崽們披上。
他覺得,這些人隻是黑街最常見的走私小團隊,兼職拐賣幼崽。
在蟲族,對寄生體輸出幼崽是星盜才會做的生意。在蟲族内部犯案的類型,更偏向于多蟲種幼崽跨地販賣、蟲蛋非法交易、雄養夫交易、孤兒交易等等。因為蟲族幅員遼闊,涉及種族、性别、各地政策等多個方面,這東西抓起來複雜又難纏。
禅元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摻和太多。
他随便拿起其中一個通訊,丢給最近一個受害者,命令道:“報警吧。”
“?”
“報警啊。”禅元憐憫拍拍他的臉,強調道:“記住,這件事情是雄蟲一個人做的,都是他的功勞,知道嗎?”
他是軍部現在的宣傳重點,還是要維持下自己知法懂法的面子的。
【22】
雙親俱在的刺棱崽崽正在福利院裡和小朋友們一起吃蛋糕。
“你好可愛啊。”刺棱旁邊的小雌蟲看過來誇贊道。
刺棱卻看向對方手裡的小蛋糕,咽了咽口水,“你的蛋糕也很可愛。”
“那送給你吧。”小雌蟲有些肉疼,可想到老師教他們要呵護雄蟲,忍痛将蛋糕送了出去,“吃了我的蛋糕,你就要做我的雄主哦。”
“唔?”可是撲棱是雌蟲哎。年幼崽崽剛想說話,卻給蛋糕堵得一個字眼都噴不出來,索性專心緻志解決掉奶油小蛋糕。
“給尼。”刺棱從口袋裡掏出糖果塞到小雌蟲手中,含糊不清道:“抄,炒好池(超好吃)。”
福利院裡多數是戰争孤兒,雄蟲幼崽早早會被人領養走,剩下的都是雌蟲。刺棱長得肉嘟嘟,裸露在外的部分也沒有蟲紋,再加上身上昂貴的衣物,怎麼看都像是嬌生慣養的漂亮小雄蟲。
更别提刺棱掏出來的糖果,包裝和香味一看就不是大路貨。
小雌蟲越發肯定面前是個有錢人家的小雄蟲,他垂下眼睑,内心忍不住要抱住這個家夥的大腿,讓自己離開福利院。
不遠處,幾個成年雌蟲正在發愁。
“通訊是空号。”
“可那孩子說了,這就是他雌父的通訊号啊。”
“問問他雄父是誰?還有其他家人的通訊号吧,再不濟我們就上報給警察局,發一下尋人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