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聽他說完托雷基亞發出了一聲冷笑,不再有其他動作。
姬矢準以為托雷基亞聽進去了自己的建議,隻是傲嬌發作了才沒有搭理自己,因此他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下意識松開了抓着托雷基亞的手。
然而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間,托雷基亞反而抓住了姬矢準,對着他的要害就是一擊側踢。
姬矢準沒想到托雷基亞會再次襲擊,連忙架起手臂防禦。
可重新掌握主動權的托雷基亞沒打算放過姬矢準,迅猛而又沉重的攻擊一下又一下向對方襲去。
姬矢準以為托雷基亞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提議才會這麼生氣,于是連忙解釋道:“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但是有可行性!”
可當他說完之後托雷基亞打的更狠了,沒想到自己的話起了反作用的姬矢準隻能狼狽躲避托雷基亞的攻擊。
正當姬矢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聽到了托雷基亞憤怒到快要爆炸的聲音:“異想天開?沒錯,确實是異想天開”
“可是你知不知道,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我已經試驗過無數次了!”
姬矢準:!
“你以為我想不到嗎?你以為我沒做過嗎!200年前、70年前、10年前幾乎所有和聖杯有關的節點我都拜訪過,結果呢?我一次又一次的創造新的時間線,可是這個最應該改變的時間線卻該死的沒有半點變動!”
“……!”
“你以為我不想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嗎,你以為我想在這裡和你浪費口舌嗎?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兩個方案隻是拖延時間嗎!可我又能怎麼樣?所有能做的事我都做了!卻仍舊找不出一個可以救那個孩子的辦法!”
“……”
“而且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麼嗎?最可笑的是我曾經向你身後的那個太古巨人求助過,結果呢?他竟然從頭到尾都不肯現身!呵,不愧是守護全宇宙的傳說,明明是流淌着相同光粒子的孩子在他眼裡卻和蝼蟻沒有任何區别!”
伴随着托雷基亞的嘶吼,拳頭重重的砸在了另一人的臉上。巨大的沖擊力使他的頭歪向一邊,血液順着嘴角緩緩流下。
至此,這段荒唐的戰鬥終于告一段落。除了喘息聲,兩人也不再發出其他動靜。尴尬與沉重就這樣在兩人之間悄無聲息的蔓延開來。
姬矢準覺得應該說些什麼,可是他幾次張嘴都沒能吐出有效的字節。他明白了一直以來的敵意是怎麼回事,也明白了剛剛的一切不過是無端的遷怒罷了。即遷怒于諾亞的無動于衷,又遷怒于托雷基亞自己的無能為力。按道理來說他應該生氣的,可托雷基亞寥寥幾句話中的無助與痛苦卻讓他提不起一點指責的想法,不,應該說在知曉了一切後他理解托雷基亞的絕望并感同身受。正是因為感同身受,他才明白自己一次次的拒絕對托雷基亞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對不起”除了道歉,姬矢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算了”冷靜下來的托雷基亞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轉過身,過了一會他才像是十分疲憊又像是自嘲一般地發出一聲歎息:“留下也好,解決聖杯也好,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反正你說的也沒錯,我做的這些的确毫無意義”
“……”明明挨打的是自己,但這一刻,姬矢準覺得更加狼狽卻不是他。
說完這句話後托雷基亞并不期待對方的回應,擡手就打算離開。
姬矢準想要叫住他,但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任托雷基亞離開了。
托雷基亞大概現在并不想看到自己,姬矢準這麼認為。
姬矢準想的沒錯,托雷基亞确實因為自己的窘态而不想看見他,但他離開的主要原因卻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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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個消滅了海帕傑頓的地方,還是三人組,還是熟悉的兩個躺着一個站着的配方。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站着的人從伽古拉換成了奈緒美。
“可惡可惡可惡!該死的托雷基亞!該死的姬矢準!該死的賽羅!我一定會殺了你們的!”奈緒美一邊拖着身體向前移動,一邊不停地發出詛咒,臉上滿是猙獰和兇狠。
奇怪的是奈緒美并沒有受什麼傷,但是她的左手和左腿卻像失去了知覺一樣,無力的垂着。
“真難看啊,究竟是扮演間桐雁夜扮演的太入迷出不了戲了,還是已經弱到這個程度了呀,我親愛的聖杯先生?”
是的沒錯,“奈緒美”不,聖杯再一次出現了。
隻不過和附身在伽古拉身上的不同,附身在奈緒美身上的這部分能量稀薄,甚至孱弱到不足以讓聖杯操控一具完整的軀體。沒辦法,畢竟是在托雷基亞毆打伽古拉時趁亂逃出來的最後一點殘餘,确實也沒辦法奢求更多。
“托、托雷基亞?!你不是離開了嗎?為什麼會回來!”大概是剛才那一頓痛揍讓聖杯刻骨銘心,以至于突然聽到托雷基亞的聲音聖杯下意識一抖。但下一秒,他就意識到自己手裡還有一個人質,說話立刻變得硬氣起來:“不過你回來了又能怎樣?托雷基亞你别忘了我現在附身的可是個普通人類,你的拳頭可是會殺了她的。而且就算你真的敢動手又怎麼樣,在你驅逐我之前我會拉着她一起死!”
“呵”托雷基亞發出一聲嗤笑:“你的記憶力好像不太好啊,我說過的吧,那小鬼朋友的死活關我什麼事?”
聽托雷基亞這麼說,聖杯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是他不相信天生正義立場的奧特曼真的敢下手殺人:“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倉皇逃跑嗎?别開玩笑了,我是不會從這副身體裡離開的!”
“你怎麼認為都和我沒關系,不過既然你這麼想死在這副身體裡,那我也隻能成全你”托雷基亞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聳了聳肩,随即便掏出了艾奎斯光戒。
此刻聖杯的目光完全黏在了托雷基亞拿着光戒的手上,随着托雷基亞慢悠悠的動作,他的目光不斷遊移,喉嚨也在不自覺的吞咽,哪怕他現在并沒有控制着奈緒美的面部神經,光憑他緊繃的身體也能讓人感覺到他有多緊張。
而對面的托雷基亞就完全不同了。他就像是玩弄老鼠的貓一樣,慵懶的站在那裡,好整以暇地戲耍對方,欣賞它在臨死前最後的掙紮。甚至他還時不時的做出一些假裝自己在糾結的動作,給予聖杯希望,以便更好地戲耍對方。
直到一個不耐煩中帶着些許輕佻的聲音出現,托雷基亞才停止了這種惡趣味的行為:“啧,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聊啊”
“什麼人?!”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聲音讓聖杯瞳孔緊縮,雖然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托雷基亞身上,但是他百分之百确定并沒有其他人來到這裡,難道說……
想到這,聖杯猛地回過頭,正巧與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伽古拉四目相對。
發現對方在看自己,伽古拉扯出一個殺氣十足的惡劣笑容:“之前還真是承蒙關照了”
說着,他把手伸到西裝褲袋裡,拿了個類似紐扣的東西出來。
聖杯分辨不出那個紐扣到底是做什麼用的,但是莫名的有些恐懼,本能覺得它不能靠近自己,于是他立刻向着遠離兩人的方向後退兩步,并對伽古拉大聲說道:“扔掉那個東西!扔的遠遠的!不然我現在就殺了她!”
不知道是害怕奈緒美受傷還是怎樣,伽古拉竟然真的照做了。他把東西朝着廢墟用力的扔了過去,随後還舉起雙手展示了他空空如也的掌心。
然而還不等聖杯松一口氣,那枚紐扣就因為撞到石塊又彈了回來,在地上滾動了幾下之後反而落在聖杯的腳邊。下一秒,紐扣突然向上射出幾根尖刺,不過眨眼的功夫尖刺就長到一人多高。接着,尖刺猛地合攏,聖杯就這樣被關在了不知名的牢籠之中。
再怎樣聖杯也該意識到不對了,可這時候他再想逃跑已經晚了。
“該死的!這是什麼東西?!”聖杯不斷的撞擊着籠子想要逃出去,卻發現眼前的籠子竟然意外的結實。不僅如此,在兩三次撞擊之後,他發現自己失去了對奈緒美身體的控制權,甚至正一點一點的從奈緒美的身體裡剝離出去。
大概過了幾秒的時間,随着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構成聖杯的黑泥就這樣暴露在了兩人的面前。
“你們這兩個混蛋!到底對我做了什麼!”聖杯發出了尖銳的質問,隻不過在場的兩人沒有一個想要搭理他
回旋镖就是這樣又快又準,明明在幾個小時之前聖杯還将别人當做籠中鳥,而現在自己就變成階下囚了。
“啧啧啧,真是賞心悅目的畫面啊”看到聖杯被擒,托雷基亞幸災樂禍的掏出終端拍下了不少照片。
他明明快門按的飛起,卻還不忘惡心伽古拉兩句:“伽古拉,你這人雖然讨厭,但還是很會讨人歡心的嘛”
“哪裡哪裡,比不上你讓人反胃,光是看一眼都快要吐了”聽他這麼說,剛把奈緒美從籠子裡抱出來的伽古拉頭也不回地回敬道。
随後伽古拉再次走到籠子前,隔着聖杯看向對面的托雷基亞:“喂,你準備拿這個家夥怎麼辦?”
“這個嘛……”托雷基亞歪頭想了想,說道:“殺了他好像有些可惜,但是作為實驗素材來說,他的意識實在是太多餘了,接下來我大概會想辦法去除掉這些雜質吧”
聖杯被托雷基亞透露的内容吓得發出了尖銳的爆鳴,煩得伽古拉有些嫌棄的堵住了耳朵:“要做什麼随你,快把這家夥收起來,真是吵死了!”
說完,伽古拉對着籠子甩出了一張符咒,籠子又重新變回了紐扣的樣子。
托雷基亞撿起了紐扣,随手就扔到了異次元空間裡,扔完之後還不忘掏出一條手帕擦拭剛剛接觸過紐扣的地方。
這下聖杯搞出來的事算是徹底告一段落了,無論是艾克斯的宇宙,還是歐布的宇宙,都徹底不再有聖杯的侵擾。
事已至此,托雷基亞覺得自己也沒有再在這裡呆下去的必要,二話不說就想要離開。然而,正當他想要起飛時,一柄逆刃的長刀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等一下托雷基亞,我們之間是不是還有點事需要解決啊?”
托雷基亞順着刀刃看去,就瞧見了伽古拉那張寫滿了想要秋後算賬的臉。
“你剛剛打我打的很過瘾吧,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了?”說着,伽古拉露出了一個邪氣的笑容。
“哼,你有什麼可委屈了,說到底那也不過是回敬你在4000年前對我做過的事罷了”托雷基亞滿不在乎的推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蛇心劍,頭也不回的向着遠處走去。
“……你竟然到現在還記着這事?”伽古拉感到既不可思議又十分無語。
确實像托雷基亞所說,兩人在4000年前有過交集,當時出于某些原因,伽古拉也确實打過托雷基亞。不過,事後伽古拉是道了歉的,就算托雷基亞當時沒接受,也不至于記了這麼多年吧?
這家夥到底是有多小心眼啊?
“哼,你不也一樣?”托雷基亞聽出了伽古拉的話外之意,但是他覺得這人完全沒資格說自己:“聽說當年戴拿口嗨了一句是吧,你不也記到現在?”
伽古拉:……
“再說了,要不是我剛剛那幾拳,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嗎?”
“什麼意思?”
“艾奎斯光戒可以激發光粒子的活性,從而對生物體進行修複。慶幸吧,多虧了你的體内還有格澤爾的光粒子殘留,不然按照當時聖杯對你的侵蝕,你早就沒命了”
“是嗎?看來我還挺适合和那小鬼一心同體的嘛。”作為老熟人,伽古拉可太知道面前這個女兒奴的痛點在哪了。
“嘁!”果不其然,伽古拉的話一出口,托雷基亞的臉色立刻就變臭了:“不然你覺得聖杯為什麼要占據你的身體?真以為是貪圖你那點黑暗能量?醒醒吧,要不是你當過格澤爾的人間體身體裡有她的光粒子,誰會大費周章的跨宇宙算計你?”
看托雷基亞破防這件事實在是讓伽古拉身心愉悅,連帶着剛剛被打出來的傷都不怎麼疼了。他覺得還可以繼續在添把火,于是故意說道:“你這麼半天才過來,也是在和姬矢準說這個?”
聽他提起姬矢準,托雷基亞的神色變得更不好了。雖然在來的路上已經調整好了心态,但是想到自己在他面前暴露了真實的情緒還是那麼讓人不自在。
而且,這也不免讓托雷基亞想到姬矢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
其實托雷基亞和格澤爾一樣,因為種族限制和周圍人的襯托,兩人的骨子裡多少都是有些自卑的。隻不過和格澤爾不同,托雷基亞的性格更加細膩,因此這份對力量的自卑随着時間的推移逐漸擴散到方方面面。哪怕在經曆了一些事後,托雷基亞對力量的追求不再那麼執着,但對于全部重心都轉移到女兒身上的他來說,這種自卑不僅沒有好轉反而加深了許多。再加上他現在做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格澤爾的未來,長期的高壓也導緻了他精神的緊繃。因此姬矢準的三次拒絕無疑挑動了他脆弱的神經,導緻他情緒的爆發。而爆發之後,這種自我懷疑的消極思想也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他的心中,以至于他現在懷疑自己做的那些事是否真的都是無用功。
“喂,想什麼呢?”看着一直低着頭不說話的托雷基亞,伽古拉開口把他從自己的世界裡拉了出來。
然而托雷基亞一回過神就抛給了伽古拉一個問題“伽古拉,我問你,如果面前隻有兩條路能解決格澤爾遇到的困境,都是隻有你才能做到的,一條是離開她,一條是成為和她一樣的光之巨人,如果讓你二選一的話,你怎麼選?”
“哼”伽古拉一聽就知道,托雷基亞肯定是問過姬矢準同樣的問題,并且得到的答案絕對不是托雷基亞想要的。雖然伽古拉覺得自己和托雷基亞之間不對付,但好在他是個懂得照顧别人情緒的體貼的人,于是他并沒有做出選擇,反而說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有兩個選擇的話,那就說明兩條路都是走得通的吧,那我為什麼要選呢,順其自然不就行了”
“……”
“再說了,你是不是小看那個小鬼了,既然她當年能從小金人手裡把你搶回來,那她為什麼不能解決一個區區聖杯呢?”
說完,伽古拉不準備再聽托雷基亞說什麼,就這麼離開了。
因此,托雷基亞說的最後一句話他并沒有聽到:
“可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時間線上的聖杯,恐怕也獲得了阿布索留特的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