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法原諒明明有力量去阻止這一切，卻信賴着對方，願意讓他全權管制這個世界的自己。

負責【毀滅】的神明，對負責【守護】的神明大失所望。

所以，趁自己友人不注意的時候，他使用了卑劣的手段，讓對方丢失了所有的力量……并讓他和凡人一樣，陷入塵世之中。

然後。那報複性的。無盡的輪回……像延伸到無窮未來的螺旋一樣，開始循環往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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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很羨慕你。”

這是作為【對等】的存在的話語。盡管并不把維薩斯完全當成曾經的那個強大的【神】，少女能感覺到，此刻他是在越過力量不足的維薩斯，在對曾經的那個【神】說些什麼。

“有愛着自己的妻子。有擁戴自己的萬物。有足以改變一切的力量——但是，你現在又是一副什麼模樣呢？”

就像蝼蟻一樣。弱小，可憐。連自己的【情感】都不完全，力量也完全比不上以前的一絲一毫，甚至隻能在那個女人的【碎片】的懷裡苟延殘喘。

維塔俯視着沒有回應自己的維薩斯——以及還在瞪視着自己的少女，彎起嘴角輕笑了笑。

“維納斯。你還記得，在那個世界，之前我們的對話吧？”

見她抿着嘴不想回複。維塔不在意地聳了聳肩，繼續自顧自地往下說道：

“當初我問了你兩個問題，第一個——這種連重要之物都無法守護的沒用男人，還是死了比較好，你難道不這麼認為麼？”

“搶走維薩斯的力量的不就是你嗎？！”

從這個男人這番獨白裡，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做的事情，維薩斯也不會變成後來記憶和力量全部丢失的狀态。

顯然，她不太認可這種【不公平】的對峙。維塔微笑，一幅完全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麼問題的樣子。

“是這個男人自己暴露出了【弱點】，可不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他把自己身邊最重要的，最能守護他的存在殺了，我又怎麼會有能削弱他的機會？”

換句話說，維塔認為對方是自作自受。說完，他又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個‘2’的手勢。

“第二個問題，在你看來，他能不能結束這無盡的輪回。這個問題，你現在根本沒辦法回答我吧？”

其實不用他這樣煞有介事地問，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在這力量懸殊的對局裡，維薩斯沒有能打倒維塔的力量。

他可以随手把少女和維薩斯都一起殺了，再美其名曰【重啟輪回】——重新在輪回之外再看他們掙紮的醜态為樂。就像在那個時候，維塔說過的一樣。除非維薩斯親口向他【承認錯誤】，或者說【求饒】，維塔就不會結束這無止盡的折磨。

“不過，對于維納斯你，我可以網開一面哦？看着我們是朋友的份上，隻要你站在我這邊，這個男人之後每個輪回的掙紮，我們可以一起欣賞——”

“話說啊。……我之前就覺得。”

打斷了對方自以為是的【仁慈】。隻是一個普通人類的女孩扁了扁嘴，讓恢複了一些力氣的維薩斯支撐着自己的肩膀重新站起來。

“你有點像那種，聽到自己單推的人結婚之後的那種過激的……呃，雖然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喜歡的其實是【她】呢。”

她話語頓了頓，然後和剛好擡起頭的維薩斯對視了一眼——在心裡默默地對莫名其妙要牽扯到這種詭異對話的維薩斯說了句【抱歉】。反正估計是很難在那家夥手下活過這個輪回了，少女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接說了出來：

“那什麼，維塔。……你畢竟在現世待過。用這種形容的話，你應該也很容易理解的吧。”

“？”

對方因為她的話語陷入了困惑的時候，她用沒有扶着維薩斯的另一隻手小小地在半空中畫了個圈，再直直地指向了維塔。

“你。好像，是暗戀維薩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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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是人是鬼都沉默了……應該說是【主角】和【BOSS】都沉默了。

被這種過于直白的話給整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維塔先不說。維薩斯的精神裡面那幾個倒是不怎麼安靜。

‘噗、哈哈哈哈哈哈、！！什麼啊、那個女人，說話真是一如既往地完全不懂委婉啊？’

‘雖然之前沒有往這方面考慮過——不過維納斯這麼一說，我突然也覺得……’

‘公主殿下總是這麼異想天開……嘛，倒是無所謂。反正隻要不讓她誤會我有這方面的愛好就好。’

‘唔。……原來如此嗎。是因為這方面的執着麼……看來我之前也和凡納思一樣誤會了，那個男人真正做出這一切的真實原因——’

“……”

他們幾個在腦袋裡面吵吵嚷嚷，除了維薩斯以外也沒人聽得到——但誰也不在乎話題中心的維薩斯本人現在心裡是真切的感覺到【無語】。甚至覺得，之前為了考慮清楚自己的感情而避開她的自己有點好笑。重新擡起劍的青年無聲地歎了口氣，垂下頭，在替代自己頂住維塔施加而來的精神壓力的少女的耳邊低聲說道：

“那個家夥和我、……和那個【神】，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雖然特地解釋這種事情很詭異，但維薩斯确實不希望她對自己有奇怪的誤解。尤其是在【情感】的問題上，少女眨了眨眼回頭，看着維薩斯那張好看的臉上，少有的展現出非常【無奈】的表情，連忙慌張地擺了擺手。

“不是，我不是在說你是南通啦！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和他都沒有那種想法，但是執着于追逐你的背影的這種情感好像有點太過沉重……”

她甚至連【南通】這種詞都說出來了，雖然維薩斯聽不懂這個詞的意思，但是維塔的理智瀕臨爆炸。

“——我說你是蠢貨，你還真的在犯蠢啊……維·納·斯？”

看起來是動真格的生氣了。

剛才還像是玩笑一樣地以戲耍一樣的戰鬥應對着維薩斯的維塔，就像要把自己手裡的金剛杵都給捏斷一樣，表情變得非常地恐怖。

展現出了真正的力量——爆發出能夠徹底毀滅這個世界的一切的氣場。維塔身後的【金色之輪】在他們眼前完全展開，以完全的【神】的力量壓迫着他們的生命和存在，屬于新世壞這個【世界】的一切逐漸開始割裂為一片一片深不見底的【漩渦】。

那個很像跨越世壞的【天跨】——但是，是在那之上，通往更未知的地方的【深淵】。

“本來，我确實是懶得殺你的——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徹底失去了跟這對狗男女浪費時間的耐心。就像是表達自己【完全不可能對維薩斯是那種感情】的态度一樣，維塔露出【神】一般悲憫的微笑，打了個響指。

“我這就讓維薩斯死在這裡——再讓你流落到不可能逃脫中的輪回之中吧。”

看起來已經厭倦。好像隻要是跟【她】有關的事情，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總是事事不能如願。

維塔語氣冰冷，對毫無反抗之力的人類少女伸出了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從維薩斯身邊拖了出來。

“反正這個【你】，很快就要死了。下次見面之前，你應該也沒有關于【我】的記憶了吧？……有什麼遺言想說嗎？”

“放開、她……！”

想要阻止他的維薩斯語氣急切而憤怒，努力支撐着不讓身體倒下去——以劍支撐着堅決不擺出臣服的姿态。但是維塔現在不想理會他，隻是看着那個明明隻是個【碎片】，卻對他出言不遜的【凡人】，等着她的臨終遺言。

“下次——”

“？”

因為被掐着脖子的原因，她說話不太容易。維持着随時可以殺了她的距離，維塔微微松了松手，徹耳傾聽她到底還想對自己說什麼。

“遲早有一天、哭着請求原諒的……會是你，維塔。”

對她的宣戰，微微訝異地瞪大了眼睛，又不屑地笑出聲來。

“是嗎？那麼，再見。”

她好像毫不懼怕未知的未來——在被維塔推入旋渦的瞬間，少女臉上帶着挑釁的笑容，繼續說着發洩情緒的狠話。

“走着瞧吧、你這……南通，我一定會，再次——”

本來想【再次殺到你的面前】，但是作為人類，已經無法再發出聲音。

“凡納思——！！！”

好像是維薩斯第一次喊了自己的名字。

在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是他向落入死亡的自己，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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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愚蠢。”

明明就這樣死在自己手下就可以解脫，竟然主動再次陷入輪回。

在已經被徹底毀滅的這個【輪回】裡，看着身形同時消失在輪回的旋渦之中的維薩斯和少女，維塔冷笑了一聲。

那個男人應該不知道，再次進入輪回會讓他找回的情感和力量再次割裂。他應該也不知道，重新來過一次的他們會失去一切，甚至連未來會發生什麼都無法預知。

但那家夥還是義無反顧地追着她而去。總覺得這種情景很諷刺，在什麼都沒有的空氣裡【坐了下來】，感到難得疲憊的維塔看着虛空中的【景象】，百無聊賴地支起了下巴。

雖然這次的【她】是意外因素，但結局是不會改變的。

“這是多少次了？幾百？幾千？數萬？……算了，懶得數了。這一次，還是讓我看一看——已經是凡人的你到底能改變什麼吧……我的【摯友】。”

這句話，到底是在對哪一方說的呢？或許隻有維塔自己最清楚吧。

在不會有任何人回答的空間裡，青年再次安靜地，獨自一人，注視着這用無止盡的【世壞輪回】，等待着永不到來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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