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對我點點頭。

說完叫來了小辛子去鳳藻宮傳話，讓母後用完膳來自己宮裡一趟，有要事相商。

母後來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去。

待坐下來揮退伺候的人，轉頭見皇姐也在她細細打量一番後才開口詢問。

“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像哭過一般，出什麼事了？”

我盯着她沒有回答她的話，卻是說起了另一件事。

“母後為什麼要殺了先信武太子？您的親生兒子！”

隻見她面色一僵，滿臉不可置信。

“你胡說什麼！”

“我怎麼可能殺他，我才沒有殺他。

他是我的親生兒子，你們的親大哥，我怎麼會害他！”

皇姐也被我這番駭人驚俗的話驚住了，手上卻是慢慢放開母後握着的手。

待她拿出自己的手後才抖動雙唇看向我。

“你說的是真的嗎？”

母後也快速回過神來，手重重拍在案幾上，發出嗡的一聲響。

杯子都被震的換了姿勢，水順着案幾流了下去。

她看着皇姐厲喝。

“這話你也能信，你是姐姐，她胡言亂語，你也不勸勸她，還跟着一起胡沁。”

我不待她繼續發作，先發制人。

“那為什麼我在大哥身上聞到了跟先帝一同死因的素來驚幽香！”

聽到此皇姐卻是搖着頭臉色驚恐往後退了半步，但還是承受不住我的話跑了出去。

我們誰都沒有再看她。

亦沒有開口，母後沉默了半晌才艱難的扯起一抹淡笑。

“母後知道，孕中多思，你一定是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想的太多，精神恍惚。

你等着母後這就去找太醫，不，去請高人為你做法驅邪。”

說着便要扶着案幾起身。

我沒有給她機會，向她後背喊道。

“是那塊玉佩對不對，我曾在王家四舅母那裡見過。

那是一對，一個雕的是傲骨梅，一個是君子蘭，那是四舅母的陪嫁。

大哥的是君子蘭，還有一塊傲骨梅在王敖身上。

我卻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嗅到過一絲跟大哥身上相同的素來驚幽香味！”

“是你！對不對，是你殺了你的親生兒子！”

母後終于轉過身坐了下去，卻是内流滿面。

她猩紅着眼望着我。

“不錯，他是我殺的，是我親手給那玉佩喂了毒。

也是我想方設法以各種方式将玉佩送到了他手裡。”

我正待詢問。

她卻神色猙獰緊握住桌上早已空了的杯子。

似是要将它捏碎才罷休。

“那是他該死！”

“我才是她的親生母親，他不向着我反而一心偏向那個賤人。

這還不算他還想跟那個死人一起聯手逼我退位，好廢了我給那個賤人騰位置。

我怎麼能甘心，不得那人的喜愛也就算了，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跟自己離心。

都不是一條心了還留着幹什麼！幹脆全部都殺了！”

我早已經被她的話徹底駭住，聽她停頓這才回過心神。

“所以這就你殺大哥的原因。他跟誰一條心？”

她再次不受控制那杯子被她拍碎在案幾上怒吼。

“當然是劉沁那個賤人！

自己有兒有女，卻來搶我的兒子！

她們都該死！

還有那個死人蠱惑耀兒不認我，甚至想廢除我。”

說完她又看了看手上被瓷片劃破溢出的血。

這時她已平靜下來，臉上隻剩淚痕又看向我。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難不成你還想為她們報仇！

你别傻了！沒有我們王家哪有你的今天！況且過了那麼久早就沒了證據。”

我沒有說話，示意瞬華将東西拿過來，又問起了先帝的事。

“您知道先帝是怎麼死的嗎？”

她看看了看瞬華放在案幾上的幾樣東西，撲捉到那枚玉棋子時聲色俱變。

“他的死可跟我沒有半分關系！”

我心下了然。

“所以你也知道是誰害了他？”

她沒有回答，不過在看到木屑後又變了臉色。

“你怎麼會有……”

會有什麼她沒有說出來。

我将木屑交給瞬華，把棋子放在母後手中。

“先帝跟大哥長期接觸這兩種相克之物，母後心裡比誰都明白。”

她盯瞬華手中的錦盒開口詢問。

“你想要做什麼？”

我淡淡一笑。

“皇姐的巾兒也大了，還請母後給她挑個好夫君。”

母後這才釋然一笑，握着棋子。

“放心，巾兒是我的親外孫女，我必不會虧待她。

隻是！”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

“母後也請放心，其實現在這種局面也挺好的，打不打破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意義。”

她吐出一口氣點點頭。

“那就好，母後這就去給自己外孫女找個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