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一聲。
“是我着急了,好了,你去偏殿見見她吧。”
她很是激動。
“多謝陛下,妾身告退。”
說完跟瞬華出了寝殿。
在心裡思存着當年先帝跟安成公主和皇祖母三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實在沒有頭緒,也不欲多想。
這才喚來半解扶着我向殿外走去。
這幾天一直都躺在榻上,都沒怎麼走過。
正好趁早今天天氣還不錯去外面轉轉。
不想剛到上林苑還沒走幾步,迎面竟看到王敖跟她母親陶荊夫人,正說說笑笑對着周邊景色滿是欣賞神色。
一挪視線他們也看到了我,隻能快步上前行禮跪安。
我沒有叫起,不過對于陶荊夫人的這一慣常操作,既習以為常,也有幾分嗤鼻。
自有宮人把周邊圍起來。
随手扯過一枝葉把玩起來。
“陶荊夫人可真是好雅興啊,這宮裡的花你可還賞的慣,能不能得夫人的眼緣。
不如我叫下面的人給夫人移幾株到夫人院子裡,省得勞累了你,天天往宮裡跑。”
她低着頭看不清表情。
“不敢勞煩陛下,妾身就在這裡欣賞也挺好的。”
我一歪頭,似是不信。
“是嗎!可我怎麼覺得還不夠呢,你因該把上林苑都搬去王家,那才叫有範呢!”
隻見她擡起頭不過卻是微阖眼。
“妾身不過是思子心切才進宮與良人走走,萬不敢生出此心。”
我哼笑。
“是這樣啊!不過說起這個,聖林的娘,柳夫人怎不見她天天往宮裡跑啊。”
她這才睜開眼甚是得意一笑。
“她柳夫人能跟我比嗎,我可是……”
我不意聽她吹噓盯着她的眼緩緩打斷。
“你可是為先信武太子獻過君子蘭玉佩的人,她柳夫人當然不能跟你比。”
随之她臉上自得的笑容就這樣扭曲住,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驚恐萬分。
“什麼……什麼……玉…佩……”
我往她跟前走了走,聲音半壓。
“看來夫人的記憶不行啊!還是得多吸吸素來驚幽香提提神,醒醒腦子,才能幫夫人回憶一下以前的事。”
她滿臉驚慌看着我使勁搖搖頭想大聲辯解。
“不是我……是……是太……”
“夫人慎言。”
很顯然她也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忙捂住自己嘴。
王敖見她娘此狀滿是驚疑扶着她的胳膊低喚幾聲。
對比情景我恍若未聞
“你說我要是不高興了,咱們的陶荊夫人跟初少良人在這宮裡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她忙大聲反駁。
“這事跟敖兒沒有關系!他什麼都不知道!”
王敖更疑惑了。
“娘,我不知道什麼?”
她隻望着眼前人搖搖頭。
我适時提醒一句。
“夫人倒是回答呀!你兒子問夫人話呢,他不知道什麼!”
她看着王敖就像在看什麼珍寶一樣,仿佛擔心他下一刻就破碎,無奈隻能心痛安慰。
“敖兒這事跟你沒有關系,你别多問,你快走,别留在這,快走!”
到最後已是喊出了聲。
看到這一幕,說實話我是有些羨慕王敖的。
在這方面我跟他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别。
是的,我不如他,我不如王敖,他什麼都有,我有什麼?
我連他的頭發絲都比不上。
想到此扔掉了手中的枝葉,揮手讓他離開。
他卻不願意離開,轉身去扶他娘。
她娘卻一把推開他怒吼。
“走啊!快走,這沒你的事,快走吧!”
見王敖還是不為所動。
她拉着王敖雙手安撫着。
“娘沒事,陛下隻是跟娘聊聊天,不會有什麼事的,算娘求你了,走啊!”
說完又一把推開他,讓後面的宮人把他駕走。
見人終于走了她也恢複了些許正常神色。
不過開口卻是帶了幾分底氣。
“陛下想清楚了,這事可跟那位有關,不僅如此,就是最上面的那位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說完她自傲一笑用食指指了指天。
“這兩人都是王家女,陛下難道是要自斷臂膀嗎?”
我哼哼一笑。
“誰說我要把這件事捅出去了!
就算我捅出去你信不信王家第一個就會拿你祭旗。
到時候罪魁禍首都已伏誅,天下百姓隻會誇贊王家大義,哪裡還會多說什麼。
隻是可憐了你幾個孩子,要受母親牽連,千夫所指,萬人所點。”
聽得着一頓分析她終于知道害怕,慌了神,跪爬着上前扯着我的衣裙,哭聲震震,哀求萬分。
“陛下,是妾錯了,妾知道錯了,求陛下不要怪罪于敖兒連裴他們。
妾願意俯首稱臣,從今以後沒有陛下的傳诏,妾不會踏入皇宮半步。
遇陛下步攆必當退十舍,隻求陛下能高擡貴手,放過妾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說完頭朝下彭彭磕起來。
我居高望着她,也不欲多說什麼。
“那夫人可就得牢牢記住剛剛的話,若是哪天犯渾失了憶,可就怪不得我了。”
想了想又開口。
“陶荊夫人。”
聽得我喚,她忙直起身子。
“是。”
“你打擾到朕觀景賞色了,自己去找個顯眼的地方跪足兩個時辰。”
她答了是正要離去,自己又開了口。
“跪完回到家記得給婤先郡主把除夕夜的請罪賠禮給送過去。”
說完也不等她答話徑直離開,身後隻恭敬傳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