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靠在浴室門上,聽到外面的王也急匆匆的擰開房門把手,嘭的一下關上門。
這動靜不大,但也忽視不了。
真是不愧是本性溫和的王道長,哪怕被逗得驚慌失措,還是這麼的替人着想。
赤·裸的腳踩在已經微微積了一層薄薄的水的地闆上,往那邊花灑下走去。
浴室王也才用過,瓷磚的牆面上都是密密的一層水珠。
纖細白皙的手指在那層細細密密的水珠上劃過。擦出一面明亮的牆面,她對着牆面上映照出來的人影
王也自己另外開了個房,這會兒不是旅遊旺季,所以客房比較充裕,房間正好就在木槿隔壁的隔壁。
他幾乎是逃也似的下來的,洗過的頭發濕透了披散在肩上,還在往下掉水珠。
前台對這個年輕道士很有印象,這倆走了之後,她還和同事感歎修仙小說走進現實。年輕帥氣道士下凡墜入溫柔鄉了。結果下刻這道士被老虎追似的,一路狂奔到前台說要再開個房。
前台哪怕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多看這年輕道士幾眼。
心裡八卦到底是哪兒出問題。一面把房卡和身份證雙手遞交到王也手裡。
王也拿着房卡開了房門,房卡插進卡槽,燈開了,他一頭倒在床上。胸脯依然明顯起伏,那一撥刺激似乎還沒有消停下去。
他自小情緒都是淡淡的,哪怕到了平常父母最頭疼的中學叛逆期,也是沒太大的動靜。别的朋友同學各種叛逆躁動。而他心情如同無波古井,沉穩的過了頭。用發小金元元的話說,就是仙得比白雲觀裡的老道都還要仙兒。
白雲觀裡的老道看着慈眉善目,一個個老神仙。其實發火起來,開口就能冒國粹。而王也卻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好脾氣,像是這世上沒有什麼能讓他破功。
啥事兒都不計較,隻差沒供上供桌,讓人給他上三炷香。
中學和大學,男生們都是處于一種躁動不安的興奮裡頭。因為年紀而隐蔽起來的本性毫無遮攔的透露出來。
他們追逐前途和錢,興奮和自信自己光明的未來。同時也追逐女人。
錢和性,永遠都是男人最喜歡的。也是男人在社會拼殺的動力。
王也不管在哪兒,對這些都沒太大的興緻。
他在世俗之中,卻又遊走在人群之外。融合也格格不入。
甚至他略帶點憐憫看着那些為了追逐車子房子女人,而在紅塵裡打滾到滿身泥濘的凡人。
結果一回頭發現,自己好像也沒好到哪裡去。
即使沒看到什麼,隻聽到浴室裡頭的動靜,就和火燎着似的。
并不完全是面對異性的尴尬,而是孤男寡女那些别的東西。那會他的炁往下走了。
“靠。”王也躺在床上,一隻手捂住臉,忍不住爆粗。
爆粗完後,他突然反應過來,鯉魚打挺坐起來,雙手握成子午訣,“祖師爺在上,弟子罪過,弟子不該口出穢語,罪過罪過啊”
王也說完一愣,好像他還不止爆粗口了來着,“弟子不該心生穢念,口出穢語。罪過啊。”
告罪之後,王也又一頭整個人砸在床上。酒店的床很軟,他一頭砸在上面還反彈跳了幾下。
清靜經默念了不知道幾個來回,手機響了,接起來一聽是木槿,“王道長,我一出來就不見你了。你當我是老虎,會一口把你給吃了嗎?”
她綿軟的調子帶着笑,王也一手捂住額頭,“您可比老虎厲害多了。”
“王道長,你道袍還在我這。”
王也手一抖,差點手機掉下去。
這會兒他臉上點了火,燒的厲害,連着整個腦子都跟着臉上的熱氣都燒起來。
“我、我這——去您那拿?”
“不用了,我已經打電話叫酒店給你拿去洗了。估計最快也要明天才能送來。我買的那一套穿着合身嗎?”
她話語平靜帶笑,明顯不懷好意,王也歎氣,“姑奶奶诶,您就這麼看不慣我嗎?”
“我哪裡看不慣你了。”木槿坐在床上,她随意的盤腿坐着,“我就是問你一句啊,買了衣服總得問一問合身不合身。”
她恍然大悟,“該不會買小了吧?”
王也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拱上了火上,燒的七竅冒煙。
“小了也沒辦法,道長将就一下。”
王也捂住額頭,臉頰比額頭還要燙,“您這就是在報仇。”
“才沒有呢,道長你說說報什麼仇了?”
王也躺在那兒,兩眼無神的盯着天花闆。
“您這麼做是不對的。”
木槿低笑兩聲,“道長我做什麼了?”
做什麼了?有這麼調戲人的嗎?
王也覺得自己要是把這話說出來,這姑奶奶說不定還更興緻昂揚的調戲他。
“算了。”王也放棄掙紮,噗通躺平,愛咋咋地吧。
木槿笑了,“你不是要問我今天發生什麼事嗎?”
手機裡的男人聲調裡滿是歎氣,“這還怎麼說?嘚,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您呢早點休息,明早上咱們趕緊回武當去,在路上說也是一樣的。”
王也嘴上這麼說,知道那個球兒不是什麼好對付的,這路上指不定還會有什麼麻煩呢。王也挂了電話,握了握手腕。
見招拆招吧。
王也在武當山上不知道是熬夜熬多了,還是平常偷懶偷多了,九點多的時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死活睡不着。
今天趕過來的這一路上,心裡兜着事,也沒有那個心思睡覺。
真是奇了怪了,在武當見縫插針的偷懶,随便靠塊石頭都能睡着。現在好好的躺床上竟然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