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發出輕響,印常赫幫他按開了安全帶,拉着等他自己接過,免得彈起來打到身上。
傅維諾收回視線,拉安全帶時手指抓住了印常赫的大拇指。
傅維諾像是觸電般松開,印常赫扭頭先一步下車站在外面。
他看着對方的背影啪一下拍了拍自己手,耳朵燙得像在被烤。
然後一起下車往家裡走。
久不住人的房子生命力會愈發消逝,一個多月了沒回家,屋裡又積累了一些陳舊的氣息。
讓印常赫在一樓等着他,或者自己随便逛逛,傅維諾先上去整理資料,想早點回去。畢竟李阿姨還做了飯留在家裡。
一樓範圍不大,但生活氣息很濃厚。客廳有極大一面專門貼着傅維諾一家人照片的照片牆。他站在那邊看了許久,基本上把傅維諾從小到大的模樣都記了下來。
從剛出生到18歲,一年不落。他從小就是個漂亮的孩子,笑起來看得人心軟軟,被家人打扮成各種可愛模樣,每一張都蘊含着濃濃愛意。
從照片中他甚至能看出傅維諾一路以來的成長軌迹。溫和内斂、成績優異。
此外,他順便認識了傅雲潇和傅維諾的父母。
他的父親是一位周身充滿知識氣息的儒雅男人,出鏡很少,屈指可數,在傅維諾十歲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的母親看起來幹練聰慧,很有女強人的模樣,但照片中的她又不乏母性的剛強與柔和,是一個單從照片就能看出十分有個人魅力的女士。
而傅雲潇從小就是一張酷酷臉,和傅維諾有幾分相似,但還沒長開,一團稚氣。但凡她出鏡的照片風格都非常鮮明獨特,應該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個性少女。
印家當然有把傅維諾家人的信息拿給他看過,但冰冷的白紙黑字還是不如這些色彩鮮豔、各有不同的照片來得有感染力。
逛了一圈見傅維諾還沒下來,他擡步往上走,準備去幫忙。
傅維諾正在卧室裡從床下拖出箱子翻找證書呢。
箱子沉重,又積攢着灰塵,一拖出來就滿撒在空氣中,讓他猛的咳了幾口。
這裡積累了他從幼兒園開始拿過的所有獎狀和獲獎證書。獎狀較輕放在上面,證書較厚重全在下面壓着。
而獎牌獎杯都被放在房間的展示櫃上,沒有藏起來。
這次主要是将有含金量的證書收集起來去申請加分,他想報考的學校分值要求很高,在要求分值的同時還要考量學生的其他能力,這些競賽的證書也能為他增添幾分籌碼。
尤其是高二時參加過的一場古文化競賽,他拿了金牌,對于報考考古系有很大作用。
等他把證書都翻出來,又準備整理好箱子重新推進床底時,印常赫出現在門邊,敲了敲門。
他很有分寸的踩着邊緣沒進來,隻是門大敞開着,整個房間盡收眼底。
“需要幫忙嗎?”他看見傅維諾跪在地上推箱子,疑問。
“不用,我馬上就好!”
推比拉方便太多,三兩下把箱子推回原處,傅維諾抱着證書關門。
将小院的大門徹底反鎖,傅維諾駐足看了眼許久未見的家,為自己即将再次離開有一些不舍。
他不舍的是兩年時間裡,媽媽在家的記憶越發遙遠了。家不是家,三個人各處一方,一齊抛棄了這棟居住了幾十年的宅子。
他看着熟悉的一磚一瓦,感覺房屋也在失落和遺憾。
其實每天都很希望媽媽快點蘇醒,一家三口又回到當初的模樣。
印常赫見他失神,沒有打攪,站在身邊陪他。
直到傅維諾從情緒中轉醒,他才當做隻是關了個門而已的模樣,打開車門示意傅維諾上車。
“謝謝。”
“不用。”
回程路上少了很多話聊,但相比之前,二人之間的氛圍終于不用音樂來潤滑,自然了很多。
李阿姨在他們回來前就發信息問過了時間,所以到家時恰好飯也熱好了,二人坐下就直接吃了起來。
而李阿姨也在印常赫的示意下提前下班,她樂呵呵的說自己要去趕赴姐妹趴。
傅維諾先抱着書回了房間,想着吃完飯再洗漱不會粘上食物的味道,所以沒有着急。
印常赫正在餐廳等着他吃飯。飽餐一頓後,他準備回屋,印常赫主動收拾碗筷。
等他剛好洗漱完,頭發還沒來得及擦幹,房門就被敲響。
打開門,印常赫在門口站着,手心放着個小小的皮質方盒。
傅維諾順着手臂上去,疑惑的看着他。
“送你的。”
印常赫聲音聽起來有些輕,好像帶着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