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哥呢?”于天意見房間裡的貴客不見了,一臉惶恐。
調酒師也很疑惑:“老于?你看見昂哥了嗎?他剛才去洗手間了,後廚和洗手間還挺近的……”
“你把他放出去了啊!”于天意當即絕望地叫出了聲,就像聽聞野生動物園放跑了什麼危險動物一樣。
“可是人家是要去洗手間……”
“唉,就他剛才那人畜不分的鬼樣子,要是在外面被别人認出來就完了。”
于天意将手裡的熱水壺和毛巾一丢,急匆匆就往外追。
兩邊幾乎同時朝一個目的地追了過去,直到在走廊的兩頭相遇,眼前的景象堪比直接目擊隕石墜落。
邵輕志:“卧槽?”
于天意:“卧槽?”
華景昂的手剛滑到僅剩的兩顆襯衫扣子上,解開的一瞬立馬被于天意抓住。下一秒,于天意迅速将他從這位衣服濕透的帥哥身上拉開,還特地将他的臉擋得嚴嚴實實。
“我去,哥你真行……”于天意欲哭無淚,這離一個明星戰士的社會性死亡基本上沒差幾步了。
言崇飛迷迷糊糊往前追,邵輕志也崩潰地将他拖住:“别别别……咱轉個方向!聽話啊!”
于天意完全不敢直視前方,解釋道:“對不起啊兩位哥,這、這真是喝醉了!”
“不不不,我們也挺對不起的!”邵輕志跟着道歉,架起基本喪失行動能力的言崇飛趕緊撤退,回大廳叫上包蕊,收拾收拾離開了。
于天意更不敢多停留,立刻帶人逃離現場。他比華景昂矮了整整一個頭,感覺像扛了塊巨石在肩上,還不能讓外人看清臉,回去的路上走得無比艱辛。
好不容易帶着人找回了包房,于天意已是滿頭大汗。調酒師沒想到人出去之後變成了這樣,趕緊拉住門,幫忙将人拽了進來。
“寶貝兒你先扶着啊……”于天意馬不停蹄,進門就開始找水和毛巾,誰知松手的瞬間,這塊巨石就轟然倒在了沙發上,陷入昏睡。
于天意:“……”
調酒師:“……”
調酒師緊張地和于天意對了個眼神:“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于天意無奈将手裡的水壺放下,望着華景昂熟睡的模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咱昂哥呐,那可真是絕了,太絕了,比我還野,不,比我野多了……”
調酒師更困惑了。
.
黎明的酒吧終于到了入睡的時候,外面的天際已然泛出白光,客人們通宵之後推門而出,彙入零星的行人裡。
兜裡的手機鬧鐘響了,宿醉的人相當準時地睜開了眼。
華景昂伸手摁掉鬧鐘,于天意正在此時推門而入,看見人已經醒了,驚歎道:“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華景昂坐起身,眼神還有些朦胧,人卻已足夠精神。他開始在腦子裡準确計算酒吧到公司的路線和所需的時間,站起身揉了揉肩背:“今天還要上班。”
于天意目瞪口呆:“……”
“不是吧大哥,”于天意給他遞了杯熱水,“你不是剛比完賽嗎?有什麼事非去不可啊?”
華景昂從手機裡調出昨晚的通知,于天意被屏幕上“領戰計劃”四個大字給堵住了嘴。
華景昂剛沾上一口熱水,嘴上就傳來隐痛,他輕微“嘶”了一聲。
什麼情況?
于天意見他終于察覺了這件事,臉上立馬浮出缺德的笑容:“喲,疼呐?”
說着,他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遞給華景昂,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我猜你小子百分之五百斷片了,還記得昨晚幹什麼了嗎?”
華景昂在鏡頭裡看見了自己嘴上的傷,已經結痂了,他試圖連結記憶——
還是昏沉的光,還是溢滿的酒香。一片混沌中,耳畔似乎有金屬摩擦的聲響,華景昂低頭看了一眼右手的尾戒,依稀想起了什麼。
“好像記得一點……”華景昂不太确定,“一點……手感?”
于天意差點沒給他跪下,“手感”這個詞簡直比他的笑容要缺德多了。
“算了,讓本目擊證人來回答吧,”于天意擺出深表同情的臉,“您,昨晚,在前面那走廊上,差點,把一個帥哥,那啥,了。”
華景昂平靜地聽完整句話,隻是單純露出了“你說的那啥跟我理解的那啥是同一個東西嗎”的疑惑表情。
于天意以為他吓住了,趕緊厚臉皮地糾正回來:“我開玩笑的!不過我要是再晚到一步,你們也差不多了……但是你放心,完全是你情我願的,沒有任何犯罪或者背德的性質!”
華景昂仰頭幹完一整杯水,将空水杯還給于天意,順手拿起了自己的包,勉強給出一句評價:“那挺好的。”
“得,心可真大……”于天意放棄調侃,也不再繼續耽擱他趕去上班。
華景昂從包裡拿出一套備用的衣服換上,熟練地收拾一番,除了眸子裡還殘留着幾根紅血絲,其餘已完全抹去了與酒吧相關的痕迹,看起來幾乎一塵不染。
他與于天意簡單道别的時候,這位大廚已經開始哈欠連天。華景昂讓他去睡覺,好好準備晚上工作,自己很快戴好帽子和口罩,從後門離開。
海市清晨的涼風在開門那刻撲了進來,華景昂不知為何心情很不錯,腳步全然不似昨天沉重。
走出幾步,他在口罩的掩護下偷偷抿了抿唇,還能嘗到一點血的鏽味。
盡管他依然想不起昨晚的具體細節,可此刻回味起來,竟是由衷地覺得,挺好的。
這種離譜的感覺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