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的尾音還沒落地，楚月檀就抱着她先行落地了。

她在地上翻滾了一周，在最後之際沖出了北海仙山的結界，回到了破廟之前，那扇金門還在，但門内門外已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了。

“那你不早說。”楚月檀收回燒火棍看了眼二丫。

不早說就算了，還大言不慚地讓自己帶着她逃......

二丫閉緊嘴巴不敢多說。

楚月檀猜想現在自己的模樣一定是狼狽極了，她從冰冷的地上站起身來輕輕撣去身上的灰塵。

忽然，她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一道耀眼的霞光自金門之中照射而來。

楚月檀一擡頭，對上了青姬娘娘的一雙鳳眼。

她們隔門而望，楚月檀看青姬娘娘一人出現在此處，心中不免為玉瞑哀悼了幾秒，道：“娘娘殺了他嗎？”

“是啊。”青姬娘娘戲谑地笑道，“你要來找我報仇嗎？”

“不。”楚月檀道：“娘娘你開心就好。”

青姬娘娘：“咦？你不生氣嗎？”

楚月檀：“為什麼要生氣？沒有了玉瞑仙君，日後我就是劍道魁首了，他且放心地去，等我登臨天門的那天自會替他斂屍報仇。”

“呵。”青姬娘娘諷刺一笑，道：“你可聽見了。”

“什麼？”楚月檀才問出口就見玉瞑仙君背上負劍緩步自青姬娘娘的身後走出。

他跨過金門，全身浸沒在黑夜之中，讓人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楚月檀一時汗顔，硬着頭皮複問道：“你聽見了？”

“嗯。”他應了一聲，“聽見你說替我斂屍。”

青姬娘娘輕咳一聲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道：“楚月檀，我想與你做樁交易。”

“憑什麼？”楚月檀抱臂在懷，她站在結界之外絲毫不懼青姬娘娘。

“憑我手中之物。”青姬手中憑空出現一籃仙桃，她手往前一伸緊貼着結界，道：“夠否？”

楚月檀眉頭一挑來了興緻，道：“那娘娘就暫且說說吧。”

青姬娘娘道：“一籃仙桃換你一個承諾，日後你登臨劍道魁首拿到琅琊谷的第一神劍之後，可否将劍帶來給我一觀……我隻看一眼。”

“隻是這樣？”楚月檀揚眉說道。

“是。”青姬娘娘笑道：“我被困于北海仙山，此生夙願除了找回琉璃心，就是一觀天下的第一神劍。”

“好，我答應。”楚月檀狐疑道：“不過，你就這麼相信我日後能拿到那把劍？”

“你會的。”青姬娘娘笑着說。

也許是青姬娘娘孤注一擲病急亂投醫，也許是因仙神能掐會算，總之她将希望押注在了楚月檀的身上。

“好啊。”楚月檀接過一籃子仙桃，道：“我答應了。”

“那我就靜候佳音了。”青姬娘娘一揮手，身後飛鳥悉數降落，童子們依次穿過金色大門。

卿卿出來之後四處望了眼，疑惑道：“之前那群壞人呢？”

楚月檀無比鎮定地說：“自己掉下懸崖了。”

一旁的二丫瘋狂點頭附和。

玉瞑算是好人做到底，親自把一個個童子送了回去。

路上，楚月檀問：“仙君，你是怎麼讓青姬娘娘答應放人的？”

“做了樁交易，幫她找琉璃心。”玉瞑道。

卿卿是他們送的最後一個女孩子，她家中長輩果然如她所說在朝中為官，家中高牆碧瓦，她娘親就站在門口的琉璃瓦下伸頭張望，一看到卿卿就摟住她泣不成聲。

臨走前，卿卿那身穿朝服的父親走到玉瞑身前執禮道：“仙師請進門用茶。”

“不必。”玉瞑道：“我們還有其他事。”

卿卿倒是依依不舍地拉着二丫，“我父親今年升遷侍郎，月後便要去京城述職了，二丫等你日後到了京城一定要來找我啊。”

“好啊。”二丫眨了眨眼。

“那恭喜沈侍郎了。”玉瞑寒暄了一句，便帶着楚月檀和二丫直奔玄霄宗而去。

沈卿卿拉住沈侍郎的手目送玉瞑三人遠離，豔羨道：“我也想去仙門。”

沈侍郎笑着揉了揉卿卿的頭，無奈道：“可是這要講究緣分啊。”

她沒有靈根，注定是與仙門無緣。

沈夫人拉着卿卿的手跨過高高的門檻，道：“怎麼就無緣了？卿卿肯定有靈根，隻是她的天賦還沒發現而已。”

沈侍郎啞然失笑，他這夫人怎麼年過三十了還和小女卿卿一樣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