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瞑走近舞女拔了她身上的劍,擡眼望向屋内的群妖。
它們的影子被燭光映照在地上和牆上,蛇、狐狸、黃鼠狼和其他各種妖的影子交織在一處。
“群魔亂舞。”玉瞑見此情形第一個想到的詞語就是這個。
黑蓮花環顧四周,心中默默計算道:若是嚴格論來,這裡的魔君隻有我一個。
是以,她認真地糾正道:“是群妖亂舞。”
周青雨在衣櫃前掙紮起身,道:“仙君你要為師妹報仇,她被妖給吃了,而且這可恨的妖竟連她的皮都不放過。”
最有眼力見的蛇妖往楚月檀身側一站,道:“老祖宗,快吃了這人,他能在玲珑塔中闖到此處也是人族中的翹楚,老祖宗若是吃了他,功力定然能上一層樓。”
楚月檀坐着沒動,蛇妖卻是大着膽子向前一步擡手指着玉瞑大罵道:“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早晚成為我們老祖宗的盤中之餐,這就叫做妖心險惡......”
它想再次做出那副小人得志的神情,但一扯嘴角隻覺得痛極了,低頭一看,自己的心口處被紮了一個血淋淋的大窟窿。
這點傷對于蛇妖而言并不緻命,捅穿它的那把劍上并無半點靈力,它龇牙咧嘴的模樣更像是心痛,隻因它扭頭發現握住劍柄的人正是自己一口一個叫着老祖宗的楚月檀。
“為什麼?”蛇妖有萬般不解。
楚月檀收了劍快速溜到玉瞑的背後,張口道:“仙君,快殺了它們。”
群妖們集體愣住了。
玉瞑好心地指了指楚月檀腳邊的影子,群妖頓時心如死灰,那地上的影子怎麼看都是個人。
“不對啊?”蛇妖瞳孔放大,道:“先前你手上蹿出來的那道火光。”
楚月檀攤了攤手,道:“都說了是給你變個戲法,你自己蠢怪得了誰?”
蛇妖不甘心:“那你身上的妖氣呢?”
群妖再次側目,顯然它們也是真切地感受到了楚月檀身上那沖天的妖氣。
楚月檀舉起腰間的芥子袋,在衆目睽睽之下掏出了吞天蟒的妖獸晶核,道:“看清楚了,這才是你們的老祖宗。”
周青雨一骨碌從地面上爬起來,驚喜道:“師妹你沒被吃啊?”
楚月檀沒給他好臉色,道:“你才被吃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蠢啊。”
既是有玉瞑在此,楚月檀也不好大張旗鼓地用引魔氣入體,隻好站在他身後裝作自己什麼都做不了的樣子。
雖說這是玲珑塔内,但玉瞑仙君不愧是人中翹楚,拎着把劍就上去血洗群妖。
那蛇妖臨死前的遺言則是:“果然還是人心險惡。”老祖宗誠不欺它。
周青雨腆着臉跳到楚月檀身前,道:“師妹,快幫我把繩子解了。”
說來也是羞愧,周青雨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在孤山村他在楚月檀的面前也是如此的狼狽。
“不解。”楚月檀道:“我覺得你還是這樣安全一點。”
“什麼?”
周青雨沒來得及細問,玉瞑已經将群妖殺了個片甲不留,他緩步走到楚月檀身旁看了一會兒她手上的妖獸晶核,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他眉眼之間肉眼可見地舒展了一些。
“仙君你怎麼會來?”楚月檀将妖獸晶核塞了回去。
玉瞑的視線也随着晶核移開了,“因為吞天蟒,長老們擔心你們解決不了于是派我和師兄一道前往此處,結果碰巧遇到了玲珑塔現世。”
楚月檀若有所思地輕點了下頭,問道:“那現下仙君打算如何,血洗玲珑塔?”
玉瞑沉吟半晌,搖了搖頭,“殺不了,太多了,而且玲珑塔裡沒有靈氣。”
這樣一來,實力大打折扣不說靈力也來不及恢複。
他看楚月檀一副淡定的模樣,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有辦法?”
楚月檀道:“擒賊先擒王,與其在塔裡與群妖糾纏,不如先去擒住這玲珑塔的主人,待到那時一切危機便可迎刃而解。”
“擒王?”玉瞑皺眉,這個道理他明白,可重點是他并不知道此件事情中到底誰才是王。
楚月檀知其顧慮也不再賣關子,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知道這個玲珑塔的主人在哪裡。”
她鬼靈精怪地轉了轉眼珠,周青雨脫口而出道:“師妹你怎麼知道?”
楚月檀漫不經心地瞥了眼這一地的狼藉,道:“它們都叫我老祖宗了,我還能不知道嗎?”
周青雨這下沒話說了。
他跳動了兩下,背對着玉瞑抖了抖捆住的雙手,道:“仙君幫我一下。”
玉瞑非但沒有幫他,還質問道:“之前我不是讓你待在圈内别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