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有别的傷?”中島尚一聽,又一下緊張起來,話音都提高了半度。
“你啊!”黑澤哭笑不得地皺了皺眉頭,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滿腦子就隻有羽生結弦了是不是?他不是為自己生氣,是擔心你啊。”
“我有什麼好讓他擔心的……”她低聲嘀咕了一句,語氣帶着些困惑。
中島尚當然不明白。
她不知道自己在後台那一聲清晰的驚呼,在安靜的一瞬幾乎回響在所有人耳邊。對于聽覺敏銳的羽生結弦來說,更是格外刺耳。
他從地闆上掙紮着爬起來的那一刻,透過圍上來的一圈工作人員間隙,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焦急的身影——然後,幾秒後,她就被人拉走了。
那個人拉她的方式太自然,甚至……有點親密。
後台的燈光昏黃,他沒看清是誰,但直覺告訴他,那不是他們團隊的人。
冰場上,Final動感的音樂按時響起,後台的小混亂根本不可能影響演出的節奏。他簡單地給傷口包紮了創可貼,沒有多說一句話,擦幹臉上的汗,就要回到聚光燈下。
隻是,在踏出場地之前,他語氣冷靜卻低沉地對黑澤留了一句話:
“去看一下尚醬。”
繞場緻謝、合照所有流程終于走完,羽生結弦在後台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那一刻,真正的放松從肩膀滑落到了呼吸裡。
媒體後方人群中,中島尚的身影不遠不近地站着,眼神專注,神情平穩。她在,他就不必時時回頭确認。等記者的問題答得差不多了,他朝她投去一個眼神,不需要多說,她已經微笑着上前一步,自然地切入流程,把收尾工作安排得幹淨利落。
兩人默契地完成了各自的職責,直到回到中島尚的住處,和工作室的其他人一一揮手道别。
大門“咔哒”一聲關上,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羽生結弦幾乎是立刻轉身,一把拉住中島尚的手,急切地東看看西看看,把她上下左右檢查了一圈,連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喂,該是我來給你檢查才對吧!”她一邊說,一邊繞到他身後打量,又走到他面前蹲下,用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膝蓋,“疼不疼?要不要我去弄冰袋?”
他沒回答,隻是神色認真地将她拉起來,雙手穩穩搭在她肩上,聲音低低的。
“以後那種商談的事情,都讓黑澤和東屋去吧。”
“為什麼?”她一愣,不太理解,“我去不是更方便嗎?很多時候我更好談啊。”
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卻又頓住了。話到了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是想說——他們都喜歡漂亮小姑娘?”她忽然笑起來,語氣輕快得像在調侃自己,“哎呀,這在這個行業又不是第一天見,我能保護好自己的呀。”
她挺起下巴,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可是很厲害的。你别小看我,我不僅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你才對。”
羽生結弦終于笑出聲來。
他擡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語氣裡帶着寵溺:“我們尚醬,真是厲害了呢~”
“是啊……可惜這次沒保護好……”她聲音突然低了些,語尾也輕了,像一隻失落的小動物。
“我不是也好好的嘛?”他試圖安慰她,笑着說,卻不自覺地避開她的眼神,垂下腦袋。畢竟,他也知道,這最後一場沒穩住,還是有點尴尬。
結果這回是中島尚捏住了他的臉頰。
“沒能守護住你好不容易養回來的臉頰肉……”她鼓起嘴,語氣惋惜得要命,“那可是……非常珍貴的臉頰肉啊!好不容易才長出來的耶……”
看她那認真又要哭不哭的小表情,羽生結弦隻覺得這幾天的辛苦全都被一股柔軟融化掉了。
他輕輕摟住她的腰,把她拉近懷裡,低頭在她耳邊壞笑着低語:
“嗯,那怎麼辦呢……要不,把你的分我一點吧?”
說着,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白白軟軟的,彈性十足。他裝模作樣地張開嘴,虛咬了一口,“啊嗚——”
“哇!你幹嘛呀!”她掙紮着往後躲,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兩人笑鬧在這溫暖的家居暖光之中,那些彼此之間說不清的擔憂、委屈、心疼,在這個溫柔又調皮的打鬧中,被暫時抛諸腦後。
很多事,等以後再說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