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幾日,但夢中那些血腥殘酷的夢魇讓他覺得極其漫長。
再清醒些。徐弘才知道他的毒是長公主府的府醫解的,而他蘇醒時發狂險些掐死的女子是長公主府府醫身旁的醫女,在他身上毒未全部解了之前,她要住在他府上看顧他。
徐弘醒來,陳朝也是放下了心頭一樁大事,記着任蘭嘉說等他回府用晚膳,他便在傍晚時分回了府。
晚膳時,陳朝想起了魏棕昨日和他所說之事。
“老太爺壽辰快到了?”
任蘭嘉訝然陳朝居然會知道此事。
“嗯,但祖父不想大辦,隻是想閉起門自家人一起辦個宴,我本想着過兩日再同你說的。”
陳朝親自動手給任蘭嘉盛了一碗湯:
“那日我下了朝便回,陪你早些去任府。回門那日終歸是匆忙了些,壽辰那日你若是想在任府住一夜也無妨。”
任老太爺門生遍布朝野,他知道自己的門生都想着給他賀壽,便早早放出話,今年不辦壽辰不收賀禮。
但在任老太爺壽辰前一日,春闱發榜,任家長房二郎任和郎榜上有名,位列前三甲。
金榜已題名,雖還有一場殿試,但按照任和郎的資質和任老太爺的威名,任和郎高中進翰林是榜上釘釘的事。
因為洪災,此次春闱榜單放的比往年遲了不少,沒有提前通告,直接将榜單貼了出來,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但有了這麼一個由頭,各府本給任老太爺備的禮也就借機送到任府,當然都是以賀喜的名義。
素念得了消息,也是興沖沖就回房。
“姑娘,姑娘,二少爺中啦,中啦。”
素念一高興,連規矩都忘了,慧心掃了她一眼後,她方察覺不對,急忙改口:“王妃,春闱放榜啦,二少爺位列第二。”
近日花園中花開的不錯,侍女們采了花在給任蘭嘉染甲,她赤着雙足眯着眼躺在軟榻上姿态慵懶。
“第二?那今年會元是誰?”
任府三位郎君,大郎任和海性情與任老太爺最為相似,有着一身文人傲骨,性情剛硬輕易不折腰。這也是任老太爺為何讓他外放的原因,任和海不适合呆在上京城,他不夠圓滑,他得在外打磨,積累資曆和功績。
而任和郎不同,他懂得變通,處事有底線但輕易不得罪人。任家這一代三個郎君,最能扛起任家未來大任的非任和郎莫屬,所以在任和郎身上任老太爺費了不少心力,任蘭嘉本以為此次春闱會元非任和郎莫屬。
“今年的會元是個江南學子,叫盛鈞行,聽說他鄉試時便是解元。而且,他如今就住在任府呢。”
“哦~”
任蘭嘉睜開眼:“怎會住在任府?”
她從未聽任府人提過這事。
“方才任管家來報喜說的,說是二少爺在遊學時便和他相識了。洪災時,這位盛公子暫住的宅院被沖垮了,二少爺見他無處可去便邀他住進了自己的院子。”
任蘭嘉知道任和郎,雖圓滑,但骨子裡還是有任家人的孤傲在的。能讓人住進自己的院子,那與他必定是極為合契。
每年都有人在放榜之時守在榜下試圖榜下捉婿,今年榜單放的突然,等那些人家得到消息趕到時,隻能看着榜單歎氣。
“這會元是哪家的公子啊。”
任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孫子帶了個好友回府住,在入府當日,就來向她請過安,是個長相俊俏的郎君。可任老太太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孫子帶回府的好友居然能在這次春闱中超過自己的孫子高中會元。
任和郎得了消息,先是去前院聽了任老太爺教誨,然後再是去給任老太太報喜。
任老太太早早就在屋子裡等着了,見任和郎進來她喜笑顔開。
“祖母,孫兒考中了。”
任老太太樂得呵呵直笑。
“祖母一直就知道,你必定能考中的。比你爹争氣,你爹當年連前十都未進。”
任和郎知道任老太太這是在安慰他沒有考上會元。
“祖母,鈞行這會在前院和祖父叙話,他說一會來給您請個安。”
雖然自己孫子沒考中會元,但是自己孫子的好友,任老太太也替他高興。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