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和郎中榜又恰逢任老太爺壽辰,上京城的各家以為這回任府總要辦宴席了,沒想到任府依舊閉門,隻說是任和郎得靜心準備殿試。
大宴不設,家宴是要辦的。
到了任老太爺壽辰這日,任大爺下了早朝就和同僚們一同出殿,恰逢碰上了攝政王帶着侍衛往宮外的方向走。攝政王早朝後一般就會去上書房處理政務,今日早早出宮,必然是為了任老太爺壽辰。
想到這,同僚就有些豔羨,撇了身旁的任大爺一眼。本以為安甯長公主死後,任老爺子又退仕閉門不出,任家從此會慢慢沉寂,沒想到這好事在後頭呢。
任大爺沒察覺到同僚的眼神,隻拱了拱手。今日他告了假,不去府衙下了朝得徑直回府。長公主府那頭也早早傳來了消息,今日任蘭嘉也會和陳朝一同回任府,任大爺本不急,可見到陳朝帶着侍衛們出宮時就知道他得趕緊回去了。
任府裡,任蘭昭也領了任務,任老太太讓她去二門處等着任蘭嘉。任蘭昭不知道那日她嚷着要外甥女的話被她那位二姐夫聽了多少,所以一時間有些怯。可任老太太已經發話,她再不想也是得去做的。
任蘭嘉帶着侍女們剛出内院正打算往外院走時看到了任和郎從廊下走來,她眼睛一亮剛想去打招呼,卻發現任和郎身側還跟着一人。那人身影欣長,長相儒雅俊秀。和錦衣玉冠的任和郎相比,衣着甚是樸素。
任蘭昭皺了皺眉,側頭問一旁的侍女:“二哥哥身旁是何人。”
侍女順着任蘭昭的視線看去:“姑娘,那就是寄住在二公子院子裡剛考取了會元的盛公子。”
原來這就是那會元,任蘭昭遠遠打量着。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家中哥哥們長相不差,兩個姐夫更是人中龍鳳,相較之下,衣着樸素的會元看着也就不那麼出色了,任蘭昭看了幾眼就收回了眼神。
有外人在,她自然不可能去和任和郎搭話。隻能獨自帶着侍女去二門處。好在,她剛到沒一會大門處就有了動靜。小厮快步進來。
“三姑娘,王爺和郡主到門外了。”
“終于來了。”
任蘭昭跨出二門時,任蘭嘉正好進來。任蘭昭原本内心那一絲絲的忐忑在看到任蘭嘉時瞬間就沒了,她咧着嘴笑着就朝任蘭嘉走去。
“二姐姐。”
還沒等她走到任蘭嘉身邊,任蘭嘉身側氣勢強到無法令人忽視的高大男人睨了她一眼。任蘭昭怯生生擡眼,他的臉上并無什麼表情。她規規矩矩老老實實行了個全禮,叫了聲:“二姐夫。”
随後她聽到一聲冷硬的“嗯”。
任蘭嘉癟了癟嘴,都說武将可怕。和她大姐夫相比,她這二姐夫才是真的吓人。
對待任蘭昭還有些冷硬的人,在面對自己的夫人時卻柔了音調。 “我遲些再進内院和老太太請安。”
可那柔了的音調任蘭昭聽不出,等男人走後,她才敢挽上任蘭嘉的手:“二姐姐,走吧,祖母今日早早就起了,就等你呢。”
看着挽着自己的任蘭昭,任蘭嘉淡淡問:“大姐姐呢,今日可有來?”
任蘭昭搖頭:“沒有呢,說要避諱。今日隻讓人送了禮來。”
廣陽侯府剛辦了喪事,現在确實不适合出府回娘家。任蘭嘉也沒有再多問,任由任蘭昭帶着自己往内院走。
正院裡,任大夫人和任三夫人都在。屋裡三人,任蘭嘉給任老太太行禮後,便看向任大夫人。女兒上頭沒了惡婆婆,兒子又中榜了。任大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面色通紅,氣色極好。
“來來來,快坐祖母身邊來。”
自回門被打斷後,任老太太這也是頭一回見到自己孫女。拉着她的手就細細打量她。看任蘭嘉面色紅潤,眉眼舒展,也是松了口氣。自從陳朝遇刺,她的心就一直懸着。
“王爺呢,沒跟你一道來?”
“他先去給祖父賀壽了。說遲些再來給您請安。”
今日任老太爺壽辰,理該如此。任老太太也不在乎這些虛禮,隻是想親眼看看确認陳朝無礙。
今日是家宴,沒有再按男女分席,任老太太也不急,人既然已經來了,總是能見到的。任老太太便把心思放到了孫女身上,細細問着她婚後生活如何。任蘭嘉耐心一一答了。聊着聊着,話題就到了恰逢适婚年齡任和郎和任蘭昭身上。這幾日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有求娶的也有問嫁的。
任蘭昭不樂意了:“說着二姐姐呢,怎麼又扯到我的婚事了。”
任和郎還未考殿試,仕途未定,再者他一個兒郎總是不急的。衆人也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任蘭昭身上。見她嘟着嘴,任三夫人橫眉:“讓你相看也不相看,再這樣下去,等上京城裡的好兒郎都讓别人選走了。我就給你挑個樣貌醜陋的嫁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