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女士那個舔狗果然沒有什麼未來,當小三也沒什麼未來,男人說會離婚這種話一聽就是騙人的嘛,她怎麼也信。
非常俗套的故事,男人厭倦了,就甩了她,回歸完美家庭,結果她心一橫,一分錢也沒要轉頭就走,愣是獨自把孩子撫養長大。
聽這個故事,任誰都會以為陸絨女士是個農村的,或者沒什麼文化的女人。
恰恰相反,她履曆優秀的能甩一大把人,是個成功的女強人。
高二那年,陸絨女士突然生了很嚴重的病,屋漏偏逢連夜雨,合夥人還騙了錢跑路,那個驕傲的女人終是叫生活,或者是他,磨平了棱角,陸絨女士介紹了他和鄭庭西認識,打算将他的後半輩子托付,因為那傳說中的親爸确實也挺有錢的。
小三就是會遭天譴嘛,他居然比人家原配的孩子還大,鄭庭西的老婆聞風就打過來了,而陸暮西,除了道歉,還想問他們借一筆錢。
借來給陸絨女士治病,可陸女士非說自己已經沒救了,就等着死,陸暮西不信。
鄭庭西老婆都氣瘋了,死活都不同意,而他,隻好許諾,等陸絨女士沒事了就帶着她出國,永遠離開他們的視線,永遠消失。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女人曾經是陸絨女士的好朋友。
那個女人或許是動容了,或許是可憐,狠狠撒了一頓氣之後,還是答應了。
他休學陪了陸絨女士一年,陸女士因為不斷的手術過得很痛苦,他看在眼裡,還是不願意放手,于是,一個月前,陸女士痛苦地走了。
從小住的房子也賣了,他一直以為陸女士是拿那錢還債去了,結果律師找過來的時候他才知道,那些錢陸女士一毛都沒動,也不拿去治病,全留給他了。這些錢不至于讓他無憂無慮活到死,但也能保持他精緻的生活水平安然活到經濟獨立的那一天。
除了某些掐頭去尾的細節,這些事宋濤迩大概都知道,一夕之間,從天上掉到地下,估計看起來還挺狼狽不堪的,不然也不能讓宋濤迩為了這單獨長出根敏感神經來。
陸暮西表情太淡定了,一點兒波動都沒有,宋濤迩那點敏感稍縱即逝,搞不清他到底怎麼個心态,也懶得費腦子去想了:“挺好的,正好你這房子租的離學校也近。”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屁股坐起來,精神抖擻道:“那你豈不是要當我學弟了?來,叫聲學長來聽聽。”
“你是不是在學校把腦子憋壞了。”陸暮西嫌棄地掃他一眼,把手機摁滅,扔到桌上,順手拿起那罐包着衛生紙的可樂喝了兩口,“你們高三不是在補課?這麼快就結束了?”
“你聽聽你說得什麼畜牲話,什麼叫這麼快?”宋濤迩一臉譴責,抖着手指頭控訴,“整個暑假統共放了十天假,這他奶奶的能叫快?我他媽都快學出抑郁症了,眼看着馬上開學,好不容易哄着我媽請了兩天假,還專門勻出一天來看你,你就這樣對哥?”
“陸暮西你真是畜牲啊,畜牲。”
陸暮西讓他說樂了,邊笑邊從茶幾上的塑料袋裡摸出罐可樂塞他手裡:“冷靜點兒,你人要氣沒了,老張還得天天把卷子燒給你做。”
老張是他之前的班主任,一個教數學的老頭兒,天天都有一把子操不完的心,每天像是在誰屁股後頭追債一樣,雪花似的發卷子,甭管你是年級第幾,誰也沒把他的數學卷子寫完過,因為寫的永遠趕不上發的。
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宋濤迩一想到老張精氣神都萎了半截,隻好幽怨地白了陸暮西一眼表示不滿,咬牙切齒接過那罐可樂。
易拉罐的環剛拉一半,整個罐璧的水珠就嘩啦啦全往手上跑,再往那邊一看,他動作疑惑地頓在了半空,“不是,你個事兒逼知道給自己墊一圈紙,就不知道給我拿張紙擦擦手的?”
“啊。”陸暮西垂眸看了眼手上的可樂,反應了一下,然後慢悠悠踩着拖鞋站起來,神神在在從客廳巡視到廚房,最後進了廁所,出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卷紙,“沒抽紙了,湊合用吧。”
宋濤迩目瞪口呆:“你抽這麼厚一打紙給自己墊可樂,到我就這一張都沒了?”
“你煩死了。”,陸暮西想不明白宋濤迩怎麼就能對着幾張破紙這麼無理取鬧,沒好氣地把那卷紙扔過去,“隻有這個了,愛用不用。”
宋濤迩手忙腳亂接住,目光飄了下,然後在桌上頓住,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冷哼着把卷紙撂到一邊,從塑料袋裡捏出了一包心相印,瞪着眼睛看向陸暮西質問道:“你這不是還有一包紙呢嗎?”
哦,忘了,是那姑娘塞裡頭的。
陸暮西一點兒不心虛,單手叉着腰理直氣壯道:“你怎麼那麼事兒呢,又不是豌豆公主,擦個手還得用天價的心相印,卷紙随便擦擦得了,又破不了皮兒。”
宋濤迩:“?”
一塊錢天價的心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