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雨在上班的時候,收到江氏集團董事長秘書的電話,大概意思是讓她空出時間,和他們董事長約好聊聊。
裴詩雨扯了扯嘴角,挂斷電話,看着衛生間枯死灰敗的綠蘿。
有同事進來,說話聲很大,裴詩雨像是被蟄了,連忙躲進隔間裡。
女同事們拿着手袋,從裡面拿出化妝品補妝,拍拍打打間嘴裡聊着裴詩雨。
“真搞不懂江家看上裴詩雨什麼了,長得一副綠茶樣,還要讓江恪跟她相親,别是江恪有什麼毛病吧?”
“還真不知道,這位小江董啊,連任職會都遲到,平日裡深居簡出,不喜歡出門,就跟季總那些人一塊玩,還真沒聽說過談戀愛這回事,不會是喜歡男的吧?”
“啊,同性戀啊?那完了,他們江家就他一個獨苗,那些旁支堂兄弟倒是不少,怪不得連裴詩雨這樣的都不挑,看來是真急了。”
幾個人誇張笑成一團。
突然有人好奇道:“哎?聽說裴詩雨上次在酒會搭上了周郴,是真的嗎?”
“誰知道呢,搭上又怎麼樣?周郴玩得那麼花,就是花錢買個消遣而已,周郴就喜歡小白花小綠茶那類女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見他談過兩個月以上的?”
“我要是裴詩雨啊,甯可當同妻,也不跟周郴。”
“你可拉倒吧,周郴才二十出頭,世家出身,以後什麼都是他的,不比江恪差,而且聽說床上那事特别猛,跟他談過的,都說特别~爽。”
“真的啊?!”
幾個人頓時色心大起,齊齊沉默好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麼。
裴詩雨坐在馬桶蓋上,深深呼了口氣,扶額氣得不行,可不敢出去,隻能捏着紙巾揉碎再揉碎。
等同事們走了,裴詩雨也不回工位了,跟上司發了消息,提前早退。
裴詩雨渾渾噩噩開車,沒想到在雲港中心的廣場看到了林翡寶,她正拿着一個蘋果梨在啃,姿态悠閑,還光顧賣花小孩的生意,買了一把洋桔梗,臉上是沒有上過班的輕松,人比花還好看。
裴詩雨很嫉妒林翡寶,嫉妒她不用面對雲港這些紛紛擾擾,嫉妒她的模樣,隻是站在那,就能吸引了周郴的視線,嫉妒她那麼通透,什麼都看得清楚,也嫉妒她的決不動搖。
林翡寶認準的事情,就會一路做到底。
裴詩雨給林翡寶發消息:【明天約了江恪,在黎明大廈咖啡廳。】
她看向林翡寶,林翡寶咬着梨,拿起手機,看到消息,頓時揚起眉眼笑,回複她:【好,我明天早點去。】
晚上,裴詩雨沒回家,去了酒吧,找周郴,周郴窩在卡座裡,正被人起哄着,跟旁邊一個女的打啵,那女的吊帶都被周郴扯下來了。
裴詩雨看到這一幕氣得不輕,頓時好一通鬧,那些一塊玩的人哄了她幾句,就被周郴趕走了,包廂門一關,就剩下他們兩個。
周郴唇上還有那女孩的口紅,泛着水光,他漫不經心看着裴詩雨,笑道:“你發什麼瘋?”
裴詩雨抖着眼淚看他,“周郴,你混蛋!”
“我又沒跟她做,你至于嗎?”周郴突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着她,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沒用力,但裴詩雨還是被吓到了。
周郴欣賞着她驚懼的表情,忍不住笑,語氣又溫和下來,哄着她:“好了,你看你,吓成這樣,我從不打女人,你知道的。”
裴詩雨哭個不停,周郴吻着她的眼淚,将門反鎖,酒吧的音樂轟得人眼睛疼,外面群魔亂舞,他們肆意狂歡。
林翡寶半夜被驚醒,拍着胸口,下床看眼客廳,裴詩雨還沒回來,其實裴詩雨很少夜不歸宿,就算是在外面喝的快要吐血,都雷打不動,半夜十二點之前回家。
估計是跟那個男朋友在一起,林翡寶想起那個男人陰翳的表情,有些煩悶。
轉念一想,明天拿上玉墜,她就回去了,裴詩雨也和她毫無關系了。
救護車停在酒吧門口,有人被擔架擡了出去,周郴坐在卡座沙發上抽煙,頭發亂糟糟,身上都是被抓的血痕,看起來很狂野,是被欲念吞滅的人。
好友們都有些擔憂,過了會,電梯出來一個人,剛看到臉,幾個人就跟魚鳥似的,四散開。
周炀臉色平淡,進了包間,聞到很濃的味道,連煙味都掩蓋不了。
周郴看到他,低頭罵了句,擡頭起身要說話,周炀摘了手套,反手一巴掌将他扇了回去。
林翡寶坐在冰冷的陽台地面,任由淩晨的風肆意吹着,支着腦袋看雲港的夜景,裴詩雨的房子位置很高,能看到遠處高/聳的黎明大廈,也能看到近處的小區密密麻麻,延綿不絕,都快天亮了,黎明大廈裡居然燈火通明,她想起江恪了,江恪的公司應該也在裡面,就是不知道在哪一層工作。
大概是最後一次看雲港了,她竟然還有點不舍得,這麼繁華的好地方,不敢再來,可沒有由頭的吸引着好多人,醉生夢死,奢靡懸浮。
她睡不着,坐到天亮,太陽從天際線浮出,預示着新的一天到來。
林翡寶是中午出門,走路半個小時到了黎明大廈,路上買了菠蘿包,黎明大廈最大的咖啡廳,都是上班族排隊買咖啡,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放下背包,點了杯咖啡。
給裴詩雨發消息,沒有回複,她有些不安,嚼着菠蘿包發呆,像機械般吞咽。
過了好幾個小時,眼睜睜看着外面的陽光傾斜,不再照亮地面,晚霞翻着肚皮出來。
沒有等來裴詩雨,林翡寶起身,拿起背包,就要走,卻聽到咖啡廳開門的叮咛聲,咖啡廳已經沒人進來,隻有人出去,她擡頭看到了江恪。
他穿了件寶石藍外套,褲子卻很休閑,頭發用了發膠,工作一天的疲憊讓他的眉眼有些耷拉,不再上揚,卻依舊讓人矚目。
同樣,他也一眼就看到林翡寶,有些驚訝,然後偏頭看向四周,林翡寶伸手,笑着沖他揮了揮。
江恪神色變得古怪起來,邁着長腿朝她走去,不确定看着她。
林翡寶溫和道:“你要喝什麼?我請客,不過可能要等會,她……”
“看來傳言也不太可信。”江恪莫名來了一句,林翡寶蹙眉疑惑。
江恪也不跟她賣關子了,從口袋拿出一個信封,裡面是凸起的,硬硬的東西,看來就是墜子了。
修長的手指抵着信封推到她面前,他的語氣很淡,“打開看看,确認下東西,我不懂寶石,你别弄錯了。”
他不懂,林翡寶懂呀,雖然他說話莫名其妙的,但不妨礙她鑒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