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十分滿意這個結果,劉縣令不僅沒有包庇自己的小舅子,反而大義滅親,按律行事,絲毫沒有愧對明鏡高懸這塊牌匾。
圍觀的百姓陸陸續續四散歸家,宋離風沒了當時的一口氣,仔細回想起來,才覺心驚,幸好,劉縣令還有兩個月卸任,此時上頭應該有官員前來核查,劉縣令才會秉公執法,放到尋常,還真不好說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宋離風還有一件事情做的特别好,就是首先控制了輿論的走向,使得大半個縣都知道有這麼一件事,好奇八卦的百姓自然而然聚集在縣衙門口看熱鬧。
這也就讓劉縣令沒有辦法在一開始就讓宋離風閉上嘴巴,說不定連人都有去無回。
随着女帝離去的時間越來越長,官員對于手中裁定案件的權力也逐漸偏離,不少人全憑好惡,收到賄賂的多少判定案件的真兇。
女帝一手建立起的司法體系正在悄無聲息的被啃食基底。
宋離風滿懷心事地跟着宋母回家,他輕而易舉地感受到了劉縣令對于這次案件的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他敢肯定,馮少用不了三個月的時間就會被放出來,他甚至連該有的賠償都沒有拿到。
今天,劉縣令不過是作了一場秀給圍觀的百姓看,重點不是百姓,是上面派下來的審核官員。
宋離風徹底明白了林清和讓他們做這個課業的目的。
一顆種子從宋離風的心間破土而出,宋離風大概也明白了科舉做官對他的一些意義。
三天旬休一晃而過,不少學子在家中折騰出了笑話,像宋離風那樣生猛地送人吃牢飯的還是少見的。
白琅月也啟程回了他出生的籍貫,祭奠雙親和白府上下。
林槐夏回來的不湊巧,沒能再見白琅月一面,送他離開。
至于林清和,他帶着兩位新先生給其餘的幾位先生介紹着呢。
胡先生看到李大夫藥廬的小弟子在書院内,他還覺得奇怪,為什麼一個藥童一大早跑來書院了,是過來送藥嗎?可是最近也沒有人生病啊。
在聽見林清和介紹說這是新來的先生,教學子們識别草藥和緊急處理傷口的時候,胡先生這個急性子忍不住了。
“不是,林院長,你先讓一個小姑娘過來教學子做飯也就算了,現在還來一個不足十歲的小鬼頭教學子學醫,你是真不怕學子把青山書院掀了。”
胡蓮蓮和小當歸默契地看了彼此一眼,眼中都有對胡先生的不服氣。
其餘三位先生也沒說話,顯然,他們是認同胡先生的說法。
書院是要改革,但步子,也不能邁的太大了。
林清和可不這麼覺得,建立一個綜合性的書院,自然是要把基礎給打牢,不能這裡缺一點,那裡缺一點。
“放心,胡先生,如果他們不能勝任,還有誰可以勝任。胡蓮蓮的手藝你是親自嘗試過,親口應下了,這事做不得假。”林清和從容不迫,言談間的語氣讓人聽着很舒服,“你也别小看了小當歸,他在醫學上得李大夫親口承認,是個天才。”
“我可是廢了很大的功夫才讓李大夫把人讓出來,就這,小當歸還是七天上兩次醫學。”
胡先生還真看不出來這個白嫩嫩的小蘿蔔頭有這功夫。
懷疑的眼神給到林清和,林清和笑而不語,“他的本事可大了,能把學子管好。”
胡先生哼哼兩聲,到底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人不行,學子沒兩天就把人鬧走了。
幾位先生已經收拾出了一張幹淨的案桌給胡蓮蓮,沒有準備意外多出來的小當歸的案桌。
先生們又快手快腳地把靠近胡蓮蓮旁邊的一張案桌上堆放的書籍撤走,領着小當歸到案桌邊,“這就是你以後批改學子課業的地方了。”
“以後好好相處,大家都是做教書先生,多多互相交流經驗。”林清和笑眯眯地說道。
林槐夏此時推門而入,看着多出來的小當歸,好奇地問道:“小當歸,你是被忽悠來做先生的吧?”
“林小姐,沒有忽悠,林少爺有些治病救人的手段很有意思,師父叫我來多問問。”小當歸正正經經的回答林槐夏的問題。
林槐夏随口一問,開開玩笑,小當歸真的來做先生了。
沒等她吃驚完,林清和就開口說了,“各位先生們,既然青山已經開始改革,在學子方面,我們已經獲得了一定的成功。我們自身的教學能力也要跟着一起上來,以及尋找更多更合适的教書先生。”
“林院長想必已有想法,不如抛磚引?”劉先生摸着胡子。
林清和莞爾一笑,“各位先生一起來撰寫每一堂課該有的教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