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教育小孩。

把小鬼孩用紅綢倒挂在從牆頭伸出來的杏枝上，蕭晚仙拍拍他的臉，道，“還要八百八？”

“要！”

沒想到小鬼孩這時候依然很有骨氣，嘴比命都硬，他張牙舞爪地亂動一通，被紅綢帶着左搖右晃，像個活擺錘。

“這麼執着啊……”蕭晚仙來了點興趣，摸出飛雲牌點開，劃劃拉拉翻找點跟“小鬼孩”相關的東西。

找到了。

【昌文殿提醒您，您的權限不足。】

“……”今天是蕭晚仙失語的第不知道幾次，他以後出門肯定查黃曆。

含恨給昌文殿充了六十六塊靈石當香火錢，蕭晚仙飛雲牌上的界面才顯示出來。

【小鬼孩，又稱送财鬼童，由十二歲以下或餓死、或病死等等緣由對金錢産生極度欲望的幼童堕化而成，善偷盜，善欺詐，多取不義之财。】

【昌文殿：八方城窮鬼多要錢不要命，望遠之。】

“你叫什麼名字？”

昌文殿的信息一如既往的官方又籠統，蕭晚仙收起飛雲牌，拍拍小鬼孩的臉。

“我沒爹沒娘，你别想着問我名字去下咒！”小鬼孩覺得這面具男想報複他，晃得更厲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你唐問天奶奶，你要下咒便下！”

“你是個姑娘？”蕭晚仙有些驚訝。

小孩嗓子啞、又一身灰布衣裳，他一時也認錯了性别。

“怎麼的？怕了！”唐問天呲牙就要咬蕭晚仙，小狗似的。

蕭晚仙一指抵住她的腦門，壓低聲音，“是誰讓你來的？”

鬧得太久，有點煩。

唐問天瞬間安靜如雞，小孩畢竟是小孩，化詭那一瞬就釘死了心智，并不會因為活得久而改變。

她眨眨眼，眼眶一紅突然啪嗒啪嗒掉了幾顆眼亮晶晶的淚珠子，安安靜靜癟着嘴，也不吵了。

“你先别哭。”對付小孩，蕭晚仙一向保持冷漠的處理方式，因為他一張嘴小孩往往哭得更兇。

比如……

“你說是誰，我不扒你皮。”

唐問天邊打哭嗝邊說，口齒粘糊，“是一個……嗝，一個光頭怪人，他說……隻要我碰瓷你……就給、給我兩棵千年白參！”

千年白參是一味靈材，能拿出這種檔次的天材地寶，光頭怪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東天獄的大樂教主，在試探什麼？

蕭晚仙若有所思，得到信息後他說話都柔和些許，“早說，就不綁你了，那光頭如今在哪？”

“清水閣，他在天字二号房。”唐問天即答。

“好。”蕭晚仙站起來，轉身欲走。

唐問天見他要走，紅着眼哐低低出聲，“大哥哥！我回答了……你、你能放我下來嗎？頭……頭暈。”

“嗯？”蕭晚仙回頭看向她，“當然可以。”

一道氣刃射過來，紅綢應聲而斷，唐問天沒來得及調整身形就臉着地摔下來。

緩了一陣後她擡頭，巷子裡已經沒了蕭晚仙答身影。

唐問天用灰撲撲的袖子一抹臉，彎起嘴角露出得逞的笑。

光頭怪人叫她幹什麼來着？

引一個漂亮的面具男去清水閣。

在八方城混的誰不知道萬花樓的二東家以面具示人，若真用什麼“求求你跟我去吧！”“有人找你！”的簡單理由，那等大人物怎麼可能搭理她一個小小的鬼孩兒？

八成是要當個樂子聽聽、笑話看看，然後扭頭就走的。

無論人間詭道，大人物總是拿她這些小東西當貓貓狗狗逗的，舔一口不如咬一口來的引人注目。

她從懷裡小心取出半截千年白參，細細摸着上面的紋路，已經開始想象明天另一半白參到手的快樂了。

“你怎麼不走啊？”

一道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來。

唐問天一驚，下意識匆忙把白參塞回懷裡，才擡頭去看。

隻見剛剛離開的蕭晚仙又出現在巷子口，探頭看向她。

“去、去哪？”唐問天腦子沒轉過來。

“我放你下來，沒說過要放了你啊？”蕭晚仙好似真的在困惑，“你現在還在被我綁架，所以你要跟上我。”

“？”

這人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