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散,中了這玩意兒,武功越高強,試圖動用功力時遭受的反噬就越強。
這麼毒且難得的東西用在他身上,李泱也不知該感歎自己運氣不好,還是該為對方如此高看他而覺得榮幸。
這下他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接下來二虎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乖得像隻兔子。
穿一身明顯不屬于自己的白色長袍,李泱渾身上下都别扭,戴着面紗正大光明又回到街道上,有認識二虎的人朝他投來目光,但看出對方所走方向的目的地時,都急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匆匆混進人群。
這鎮子上的人和事,可當真是好生古怪。
表面上李泱是自己走過去的,實際他肩膀都快讓緊緊貼在他身邊走的二虎掐腫了。
一路上他都在期望能正好碰見虞羨知,雖不敢擅自摘下面紗,但畢竟兩人也在一起住過一段時間,對方應當能認出他才是。
可惜直到走進一座雖遠比不過虞府,但在這鎮子上也算奢華得有些突兀的宅邸,李泱都沒能發現虞羨知的蹤影。
他總不能是發現自己不見了,誤以為他提前回了山上,自顧自走了吧?
但很快李泱便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前後消失的時間極短,堂堂虞公子,怎麼也不至于蠢到那個地步。
他被人一路帶着,進了内宅。
約莫着是這宅邸的主人,正站在桌前悠閑泡茶。
自他進農屋便沒了蹤影的老伯此時又顯身從旁邊走過來,朝着泡茶的男子恭敬拱手。
“霍爺,人已經給您找到帶過來了,您......”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霍爺伸手示意打斷,隻得讪讪閉嘴,退後站在一邊。
霍爺貌不出衆,方正臉,下巴是帶着吉祥意味的元寶狀。
他走到李泱身邊,拿合上的扇子勾着他的臉讓他擡起頭。
左右仔細打量了片刻,搖搖頭,緩聲道:“似他,但終不是他。”
話音剛落,充當隐形人站在角落的老伯神色一變,幹澀蒼老得如枯葉般的嘴唇顫了顫。
李泱一頭霧水,排斥令他下意識皺起眉,側過頭去躲開那柄扇子。
聽對方這話的意思,難不成自己還有什麼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
本以為這番舉動可能會像在廟裡不肯吃東西那樣換來對方的粗暴對待,沒想到這霍爺又凝眸看了他半晌,最後朗聲笑道:“哈哈哈哈……這下,便更像了!”
聞言,老伯的臉色愈發難看了幾分。
霍爺情緒明顯比他剛進來時激動了許多,加快步伐走到一個紅木櫃旁,從打開很淺的地方摸出一個小瓷瓶。
他從裡面倒出一枚在手心,走回李泱身邊,拇指和食指分開掐住他兩腮,迫使李泱張開嘴,将藥丸塞進他嘴裡。
李泱當然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用舌尖死死抵住,不讓它再往進半分。
霍爺嘴上用溫柔的語調哄着讓他聽話,手下使的力氣卻越來越重,李泱簡直懷疑自己的下巴都要讓他給拽脫臼。
恍惚間,目睹全程的老伯似乎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最終那枚藥丸還是進了李泱的肚子,他正心驚膽戰地為藥丸可能對他産生的藥效做準備,蓦地一聲巨響,原本緊閉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爹!”
來人直沖老伯而去,語氣中滿是擔憂焦急。
老伯聞聲看向來人,自始至終死氣沉沉的臉上少有的出現些許波瀾。
“臨兒?你,你這孩子!哎!不是說走了之後再也别回來嗎?”
來人望向霍爺,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強烈殺意。
他說:“我不回來,就任由這個畜生繼續為非作歹嗎?!”
他拔出趕回來便從未離過身的劍,“我今日回來,便是抱着必殺的決心!”劍光一閃,劍尖直沖霍爺面門而去。
但對方對他使出的招數格外熟悉,不慌不急拿扇子擋下一擊,身影飛速閃動,接連避開接踵而至的劍氣。
相比起霍爺的漫不經心,顯然要讨伐他的這位少年郎就要吃力很多,數次重擊對方要害不成,額上已然冒出汗珠。
老伯在一旁幹看着直跺腳。
藥效還未發作,李泱趁機看了會兒戲,這臨兒身上一襲白衣,正是類似于仙家弟子校服的,可他揮出的劍招卻毫無章法,隻能說各大宗門的劍術都籠統學了一點。
看這架勢,多半是個散修。
兩人糾纏好一番,從屋内打到屋外,很快他便被對方依依不饒的攻法擊得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