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永澤回過神,視線轉移回來,“嗯”了一聲。
“你們兩個都是沒有兄弟姐妹幫襯。你們好朋友之間,以後就要多多互相幫助啊。”鐘父看着季永澤的眼睛,笑容滿面道。
“嗯,會的。”
“小夏他啊,小時候被水淹過,所以記憶力不太好。”
“……”
季永澤記得,鐘青夏也說過這事。
原來是真的?
“但是他語文成績一直很好,背課文速度很快。不知道為什麼。因為喜歡?他還說什麼……愛能發電?”
因為喜歡,所以可以記住。“雖然記憶力方面沒有天賦,但熱情就是你的天賦。”父母這樣對他說道。
于是他一直都在做自己熱愛的事情,報考的專業也是自己喜歡的,考研時學得很認真,用各種方法反複記憶。
“對了,我記得他考研時還加了一個研友,他跟我們說那個人竟然是男的。他和那個人考的專業不同,那個人是文藝學,他是比文,他們之間沒有競争關系。我們就說‘那太好了,說不定以後是室友,緣分緣分’……等等,我記得你剛才說,你專業是文藝學?”鐘父怔住,和鐘母一同盯着季永澤。
“嗯。”
“是博士、碩士,都是文藝學?”
“是。我就是他加的那個研友。”
鐘青夏的父母頓時沉默,鐘青夏和季永澤也默默不語。
“噢,我看也像,”鐘父很快笑道,“我記得研一報到的時候,他給我們發消息說,他見到那個研友了,長得特别帥。”
“是複試的時候。那麼久遠的事情你們怎麼還記得!那都六年前,不,都快七年前了吧!”
鐘青夏快速道,然而他父母比他速度更快,簡直像搶着跟季永澤說話:
“我跟你說——不過你可能也知道——他是個十足的外貌協會者,就是那個……顔控!”“我們還想過要不要給他介紹男朋友,但他看照片都可嫌棄地說太醜了,他隻要帥的。”
“你們别說了!”
鐘青夏急了,看上去要惱羞成怒,季永澤卻笑了。
“我們覺得,他記憶力不好也沒事。”鐘父喝了一口水,說道,“有些事情确實不用一直記住,像傷心難過的事情,就應該忘掉。記憶力不好也沒關系。”
季永澤的筷子停滞在盛了蘸料的小碗上空。
火鍋湯底咕嘟咕嘟翻滾,肉菜丸子不斷露出來,落入季永澤的視線。
鐘青夏記憶力不好,但是那些傷心難過的事情,他都一直記得。
甚至,有的還紮入他内心最深處,糾纏成心結。
吃完火鍋,收拾好餐桌,鐘青夏和季永澤端着鍋與餐具,正要走進廚房時,鐘青夏的父母說道:“那我們就不繼續打擾你們了。我們回酒店了。”
鐘青夏和季永澤站停,愣住,看向他們。
見他倆穿好棉襖真的要走,鐘青夏忙道:“等下,你倆住我這兒啊,怎麼還訂酒店了?”
“你這房間也太小了,住着不舒服。”
“……”
鐘青夏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扭頭左看右看,幹脆快速走回去把手中的餐具放桌上,然後小跑向門口:“等下——”
季永澤隐約聽到鐘青夏在門外說了聲“我送送你們”,關門聲響起,屋内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