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莫名地摸摸後腦:“誰叫的出租車?”
“……”
下一刻,面前的黑色小車忽然搖下車窗。
坐在另一側的司機有些尴尬地探出頭,怯生生喊道:“盛總。”
“……”
系統:[宿主,尴尬嗎?]
陳然議面不改色:“沒有經曆過風浪,怎麼叫人成長。”
這頭,盛行簡同樣神色淡定地點點頭,随即轉身溫聲詢問他是否一起同行。
不花錢的事能蹭就蹭,這是陳然議的畢生宗旨。
他欣然同意了對方的邀請,與盛行簡一同坐上後座。
司機一腳油門啟動,紅色尾燈劃過夜色,再度駛入繁華都市,淹沒在車水馬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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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頭惬意吃飯的二人不同,此時此刻的醫院内,聞家人一片混亂。
聞子輕支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快速奔向角落裡的單人病房。
被陳然議踩過的那隻腳還在隐隐作痛,卻也擋不住他急切的步伐。
終于趕到病房前,他卯足了一口氣,砰地推開大門。
隻見雪白幹淨的病床上隆起一個人形大包,一動不動,兩個他十分熟悉的背影正伏在床沿,身子一抖一抖地抽泣着。
見此一幕,聞子輕的眼眶瞬間紅了。
他踉跄着上前兩步,随即甩開拐杖,哭着怒吼道:“爸!”
下一刻,他不管不顧地沖上前,猛地壓住了床上的人形大包。
“爸啊!你怎麼就這麼離我們而去了啊!遺囑還沒立呢你怎麼就死了……”
話音未落,一隻手憑空伸過來,拉住了他的後衣領。
“诶诶。”聞武紹左手拎着牙杯,眉心皺起,一臉莫名其妙,“你咒誰死了?”
聞子輕猝然回頭,看看懷裡的大包,又看看身後的親爹,頓時陷入詭異的沉默。
末了,他有些尴尬地松手,撓了撓頭,“這個……媽突然說你住院了……又沒跟我說你生的什麼病……”
“哼。”聞武紹不屑地輕哼一聲,動作利索地掀被上床,将那杯子重重地往床頭櫃上一摔,“還能是什麼病?不全都是那個拖油瓶氣的……”
窗邊抹淚的許文清哀怨回頭,吸了吸鼻涕,怨怼道:“誰讓你把那三百萬拿給他了?對了,我還沒跟你計較藏私房錢這件事……”
聞言,聞子輕大驚,“三百萬?什麼三百萬?”
埋頭痛哭的聞宣藝總算悠悠擡起頭,抽噎道:“爸背着媽偷藏的私房錢,前幾天借給那個拖油瓶應付盛總,結果一晚上全刷沒了嗚嗚嗚……”
她又将頭埋進被子,聲音含糊不清,哭得哇哇響,“三百萬能買多少包包啊……”
“全都刷沒了?”聞子輕聽到這個消息,猛地起身,不可置信道,“三百萬?爸!你怎麼想的?報警沒?”
他激動得就像自己的錢被搶了一樣,着急忙慌地摸出手機要打電話,卻被眼疾手快的聞武紹攔住。
“沒用的。”後者頹然,“你以為我沒想過打他電話嗎?”
他從被窩裡拿出手機,翻到短信頁面,喪氣得就像老了十歲,“這是他剛剛給我們發的……”
聞子輕望着對方發來的那條消息震驚半晌,張了張嘴,“這是……盛總?”
“他現在得了盛總歡心,又怎麼怕我們報警?”許文清翻了個白眼,冷嘲熱諷道,“要我說,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去,到頭來咱們才是被耍的那個……”
聽罷,聞武紹十分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你,說什麼風涼話?當初這個法子不是你也同意了……”
話未說完,他忽地一怔,似是想起了什麼。
“等等……”聞武紹倏然抓緊了被子,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狂熱,“還有辦法!還有辦法!”
“既然咱們能讓陳然議接近盛總,就說明盛總是喜歡這個類型的……”他雙眸一亮,猛地看向聞子輕,“你上!”
後者一怔,第一時間看向身後,發覺後頭沒人,這才轉過頭,懷疑人生道:“上什麼?”
“你去……你去勾引盛總!”聞武紹目光灼灼,“隻要你能和陳然議一樣,裝得懦弱一點、陰郁一點、精神不正常一點……”
話音未落,聞子輕愣在原地。
誰去勾引盛總?
他去?
他去勾引盛總?
沉默片刻,聞子輕默默伸手捂住屁股,隻覺得某個地方一涼。